荒木播磨看過去,一顆小樹苗,稚嫩的小樹苗在細雨中掙扎著,他不禁哈哈大笑。
程千帆也是哈哈大笑。
那棵小樹苗的下面,是麥子同志。
麥子同志的血肉為營養,供養了這麼一顆稚嫩的樹苗。
在不遠處,是燕暢兄弟的長眠地,那裡周圍的草木也長勢很好。
“好了,最後的交給我了。”程千帆衝著幾名特高課特工說道。
幾人看向荒木播磨,荒木播磨點點頭。
對於宮崎君來說,最後那幾鐵鍁是他的保留節目,他喜歡這種有趣的儀式感。
……
程千帆彎下腰,他將地上的全林兄弟抱起來。
身高五尺一寸的全林,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已經瘦的不成樣子了。
很輕,很輕。
程千帆卻又覺得全林兄弟是那麼的重,那麼的重,壓的他彎了腰!
他小心翼翼的抱著全林,他甚至沒忘記衝著荒木播磨笑吟吟說道,“荒木君,你看,這像不像一件藝術品。”
荒木播磨哈哈大笑。
程千帆就那麼的抱著全林,小心翼翼的,仿若捧著稀世珍寶一般。
他將全林輕輕放下。
他先跳下了坑裡。
然後抱著全林,將其放在坑裡,靠著坑壁,好好的擺放。
然後他從坑裡爬出來,站在坑外欣賞。
似乎是不滿意全林的姿勢,嘴巴里用日語嘟囔了一句‘歪了’,然後他又跳下坑內。
他將全林再度擺放調整。
此時他是背對著遠端的荒木播磨等人的,而且因為是在坑裡,不必擔心被人看到。
他看著自己的手下。
看著這位即將赴死的兄弟。
他在全林的耳邊說道,“兄弟,一路走好。”
全林的面部肌肉動了下。
“到了那邊,見到了二蛋,告訴他,局座給他買了擔擔麵。”
全林還在歌唱,他的面部肌肉抖動。
程千帆是用浙江義烏話說與全林聽的,全林祖上四川達縣,生活在皖北,此前犧牲的二蛋也是達縣人。
此外,全林在行動二組的兄弟仔鄒之榮是義烏人,這個十九歲的後生是義烏上溪鎮下宅村人,在此前營救盛叔玉的行動中殉國了,全林是語言天才,他向鄒之榮學會了義烏話。
“你是?”全林用極低的聲音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