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帆點燃一支香菸,他深深的吸了幾口,看著眼前的美景。
全林就那麼的躺在地上,空洞的眼神看著落雨的天空。
他的兩隻眼珠子都被挖出來了。
兩隻手都被斬斷,不,確切的說是被鈍器硬生生的砸爛的,手臂的骨頭幾乎是支離破碎。
整個胸膛沒有一塊好肉,焦黑髮臭。
他還活著。
因為他在歌唱。
儘管因為受創極為嚴重,他有氣無力,聽在程千帆的耳中,這歌曲卻是那麼的雄壯,是那麼的悲壯,那麼的令人……難受!
全林唱的是田先生、聶先生創作的《畢業歌》。
“同學們大家起來!”
“擔負起天下的興亡!”
“聽吧滿耳是大眾的嗟傷!”
“看吧一年年國土的淪喪!”
“他在唱什麼?”荒木播磨問。
“聽不清。”程千帆淡淡說道,他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地上的全林。
他接過了荒木播磨遞過來的一支菸,點燃了,輕輕吸了口菸捲,寫意的吐了口菸圈。
程千帆就那麼兩步走到了全林的身邊,他蹲下來,傾聽這位即將奔赴死亡的弟兄的歌唱。
他閉上眼傾聽。
“我們是要選擇戰還是降!”
“我們要做主人去拼死在疆場!”
“我們不願做奴隸而青雲直上!”
他搖搖頭,露出譏誚的表情,起身對荒木播磨說道,“應該是一首支那人仇日帝國的歌曲。”
“我真的無法理解。”荒木播磨搖搖頭,他的指揮刀刀尖指向地上的全林,“乖乖當帝國的順民不是很好嗎?”
“這就是卑劣的支那人不該存在這個世界上的原因。”程千帆嘴角揚起一抹殘忍的笑意,說道。
他看著荒木播磨遞過來的指揮刀,搖了搖頭,“相比較用刀砍掉支那人的頭顱,我更喜歡種樹。”
種樹?
荒木播磨哈哈大笑,他搖搖頭,“好吧,隨你意。”
他喊宮崎健太郎前來,也是因為知道這位好友喜歡這種肉體消滅中國反抗力量的感覺,既然宮崎君喜歡種樹,那便如他意吧。
這個叫全林的上海特情組人員,被連續審訊了好幾天,始終一言不發,這種人現在最大的價值就是讓宮崎君耍樂吧。
……
荒木播磨揮了揮手,幾個特高課特工便提著鐵鍁去挖土。
程千帆便與荒木播磨抽菸閒談。
他指了指遠端的一棵小樹苗,笑吟吟說道,“荒木君,你看,我的種樹之道很有趣吧,那裡長出了一顆小樹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