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專之子陳文濤的妻子張幗英乃是那位少帥的二妹,因為這個關係,陳家的幾名保鏢都是東北軍出身。
而盧興戈的好友劉海山,此人曾任張少帥的副官,後來心灰意冷隱居上海。
本來劉海山看似和陳專一家毫無關係,但是,經過如此層層分析、勾連,卻是連線上了。
“汪大哥厲害。”盧興戈心悅誠服的豎起大拇指,“我這便去見劉大哥,他為人義氣,雖心有牽掛無法全身報國,但是,能夠為抗日出一份力,劉大哥定然不會推辭。”
“好極!”汪鉄牧大喜,“興戈乃壯士,你的朋友定然也是慨然義氣之士,對此我是深信不疑的。”
……
貝當區,一處略顯破敗的倉庫。
倉庫年久失修,甚至可以說是四處漏風。
原來的東家據說是沒在上海了,其親戚也沒錢維修,乾脆以便宜的價格租了出去,並且講明瞭:倉房年事已高,銀貨兩訖,若有不忍之事,自便處之。
實際上是上海黨組織秘密租下了這個倉庫。
“羅部長,裡面請。”高蘭對匆匆趕來的羅延年低聲說道,“房書記在等著了。”
“有姜琦的訊息沒有?”羅延年問道。
“羅部長進去了就知道了。”高蘭露出為難之色,說道。
羅延年心中咯噔一下,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阿海同志,看到你平安歸來,實在是太好了。”進來後,看到風塵僕僕的阿海同志,羅延年非常高興,上去握住了阿海的雙手,又看了阿海幾眼,“沒受傷吧。”
“沒有。”阿海說道,說著,他看了房靖樺一眼。
“沒事,阿海同志,將你一路的所見所聽,以及你的一些判斷再說一遍。”房靖樺說道,“羅部長是最瞭解姜琦的人,他的判斷和意見很重要。”
羅延年看了房靖樺一眼,同時,他心中一沉,剛才他從高蘭的表情去判斷,以為姜琦出事了,甚或是犧牲了,但是,從房靖樺方才所說言語中,他突然意識到是他理解錯誤:
姜琦可能不是犧牲了,而是……
因為,房靖樺提到姜琦的時候,是直接說‘姜琦’,沒有說‘姜琦同志’。
大約二十多分鐘後,阿海閉上了嘴巴。
他看向羅延年同志。
這位老同志表情嚴肅,陷入思考之中。
很快,阿海從羅延年的眼眸中看到了傷心和失望。
“姜琦有問題。”羅延年果斷說道。
“老羅,說說你的依據。”房靖樺沉聲說道,同時,他的心中也是鬆了一口氣,姜琦是羅延年的老部下,老羅這個人非常重感情,也護短,如果羅延年並不認為姜琦有問題,那就需要多費一些口舌了。
此事大的難為在於,一切都只是阿海同志的分析和判斷,實際上是沒有姜琦叛變的證據的。
但是,房靖樺非常瞭解阿海,這是一位非常有能力且謹慎的好同志,從阿海所講述來看,房靖樺也傾向於認為姜琦是有問題的。
甚至於,他心中有一種直覺,姜琦背叛組織和人民的可能性極大。
“姜琦最怕餓肚子。”羅延年嘆了口氣說道,“他參加革命之前,是逃荒到上海的,一路上飢腸轆轆,險些餓死。”
說著,羅延年點燃一支菸,他劃了好幾次才划著了一根洋火。
“他是餓暈在我們的一個隱蔽交通站外面,是我們的同志用一碗米湯救了他的命。”羅延年苦笑一聲,“阿海同志給了他窩窩頭,他沒有吃,這非常不合理。”
“我當時的判斷也是如此,我懷疑姜琦同志吃過了,並且確實是吃飽的。”阿海說道。
“是啊。”羅延年點點頭,“從日軍的包圍圈中突圍,一路被搜捕,山裡雨雪,連野果子都沒有,他哪裡會吃飽肚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