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到安全性質,怎麼做都不過分。
“你就不怕陳香君認出我和‘飛魚’。”老黃悶悶的說了句。
“不會。”程千帆搖搖頭,“我詢問過總部,總部明確表示,陳香君不認識你們,這也是你們能夠躲過那次大搜捕的原因,這一點在你們向組織上提交的彙報材料中都有明確寫出來。”
老黃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是發自內心的笑容。
看著年輕的老革命‘火苗’同志侃侃而說的認真樣子,看著他這幅模樣,真讓他心中高興,‘火苗’同志越來越像是一個成熟而優秀的領導者了,他從程千帆的身上依稀看到了‘竹林’同志的影子。
“‘竹林’同志看到你現在這樣子,一定很欣慰。”老黃感嘆說道。
只這一句話,便幾乎讓程千帆潸然淚下。
他將腦袋別過去,擦拭了眼角,繼續問剛才的問題。
“陳香君不認識我。”老黃說道,“不過,我卻是認識他。”
他繼續解釋說道,也是一次偶然,他在霞飛路遇見‘竹林’同志和一個陌生的同志走在一起。
整個過程中,他和‘竹林’同志表現的很有經驗,沒有任何言語和表情上的交流、異常。
後來他再見到‘竹林’同志,兩人提起這件事,‘竹林’同志便提了一嘴,打算安排那個同志給‘魚腸’同志當下線。
老黃如此便知道那個同志叫陳香君。
只是還沒等‘竹林’同志將此事落實下來,陳香君便被捕叛變,出賣了整個中央特科紅隊。
也正因為此,陳香君沒有能夠獲得正面接觸‘魚腸’的機會,使得老黃能夠躲過那次殘酷的大搜捕。
……
“你在什麼地方見到陳香君的?”程千帆問道。
“狄思威路。”老黃說道。
“你去狄思威路做什麼?”程千帆驚訝問道。
狄思威路是公共租界的日租界,被上海人稱為‘大租界中的小租界’。
當然,從條約和法律條文上來說,是沒有日租界這麼一說的,這都是上海市民口口相說的。
狄思威路以及狄思威路附近,包括邢家橋,這裡也被稱之為‘東洋街’。
沿街都是典型的東洋式樣的兩層半的小洋房。
而在東洋街、日控區的兩端,日本人在小汽車通行的馬路兩側開了小門供行人透過。
倘若是中國人進入,會受到頗多屈辱,特別是東洋蘿蔔頭會站在門口辱罵中國人,吐口水,用瓦片襲擊中國小孩、老人。
受到辱罵和襲擊的中國人敢怒不敢言,東洋蘿蔔頭的父母則在一旁得意大笑,誇讚自家孩子有本事,將來會是大日本帝國的棟樑勇士。
不過,最令中國人深惡痛絕的卻是同樣被日本人欺壓、本該和中國人同仇敵愾的韓人。
這些受到日本殖民和侵略的韓人,最擅狐假虎威,對中國人更是無惡不作。
以至於這些韓人居住的附近,中國人都不敢住,躲得遠遠的,生怕遭遇飛來橫禍。
……
“前段時間幫了一個假洋鬼子一點小忙,他從日本回來了,送我幾瓶酒。”老黃解釋說道。
程千帆點點頭,這件事他有印象,老黃向他報備過,這個假洋鬼子是一家日本株式會社的中國翻譯,平素並無什麼惡跡,程千帆批准老黃可以接近此人,可以成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