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大名鼎鼎的小程巡長,在法租界的巡捕房是無人不識,自然是一路放行。
程千帆停好車,打聽了蘇稚康的病房,便朝著病房區走去。
乙組二號病房。
程千帆從右側走廊上去,遠遠地便看到一名女士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看著天花板發呆。
“嫂子。”程千帆急忙上去打招呼。
這位是蘇稚康的妻子,蘇稚康在法租界有兩套房子,一處在安福裡三號,一處在麥琪路。
去年蘇太太帶著孩子們回南京老家了,蘇稚康便一個人住在安福裡三號。
“千帆,你來了。”蘇太太看到程千帆,就好似找到了主心骨,抹著眼淚,“你兄長他,他遭了歹人的毒手了。”
“我知道,我知道。”程千帆寬慰說道,“這件事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為稚康兄報仇。”
說著,他攙扶著蘇太太坐下,“稚康兄怎麼樣了?”
“醫生說傷到腦子了,一個小時前醒了,說腦袋疼的厲害,醫生給打了針,又昏睡過去了。”
程千帆起身,來到病房門口,掀開白色的簾布,看到躺在病床上昏睡的蘇稚康,眼眸中滿是擔憂和憤怒。
“嫂子放心,稚康兄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程千帆寬慰說道。
“希望吧。”蘇太太抹著眼淚說道。
“侄子侄女們呢?”
“在家裡,外面太亂了,我沒敢讓他們跟著出來。”蘇太太說道。
“嫂子,你去休息吧,我來守著。”程千帆看著疲倦的女人,輕聲說道。
“不用,不用,千帆你去忙你的吧,我守著就行了。”蘇太太趕緊說道。
程千帆好說歹說,蘇太太執意要守在病房外。
“我不在這裡看著,我心裡不踏實。”
程千帆拗不過,喊來護士,要了條毛毯給蘇太太,叮囑說蘇稚康清醒了一定要通知他,這才告辭離開。
他沒有從來的樓梯走開,信步穿越走廊,從另外一側的樓梯離開。
走到乙組六號病房外,就看到一個小男孩偷偷躲在牆角,手裡拿著報紙,正煞有介事的拿著看。
“小傢伙,你識字嗎?”程千帆笑著問。
“我當然識字。”小男孩抬頭看了程千帆一眼。
程千帆笑了笑,就要走開,便聽到小男孩問道,“你身上有糖嗎?”
程千帆停下腳步,“有啊。”
說著,他蹲下來,笑了笑,“怎麼,想吃糖?”
“我給你讀報紙上的字,換你的糖吃,好不好?”
“誰告訴你,讀報可以換糖吃的?”程千帆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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