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怎麼樣?”程千帆說道,聲音略嘶啞。
“還不夠,再沙啞一些。”武元芳說道,“你自己慢慢揣摩,記住了,最好的方法是不要輕易開口說話,不要讓人聽到你本來的聲音。”
“如果你暴露了自己的本來面目和聲音,等於為自己埋下了安全隱患。”武元芳表情嚴肅,“你明白我的意思?”
程千帆點點頭,他明白。
特訓班來自五湖四海,都是特務處的特工,未來會分配到全國各個抗日戰線。
形勢複雜,隨時可能有人會暴露被捕,你根本無從知曉這些同學有沒有投敵叛變的。
對於包括程千帆在內的特訓班學員來說,他們所要面臨的第一個危險,反而就是自己的這些同學們。
說起來頗有諷刺意味,實則是充滿了血腥殘酷和無奈。
正如宋甫國曾經對程千帆說過的一句話:他相信同志,但是,不相信刑具。
……
程千帆在武元芳的帶領下,領取了兩套警服。
這是浙江警察的黑色制服。
特訓班名義上是掛靠在浙江警官學校名下的。
還有一個筆記本,一支鋼筆,一瓶墨水。
幾張信封。
“這間房子是專供學員寫材料使用的。”武元芳指了指一間有兩名士兵把守的房子說道。
上面掛了牌子:休息室。
程千帆點點頭,明白對方的意思,他要是寫自述材料的話,就需要來這裡書寫,可以確保不會有人偷窺、洩密。
這是一個六人間的宿舍。
已經有三個人入住了。
一個人已經躺在床上,矇頭蓋著被子。
一個人側身躺在床上,面對著牆壁,也不知道睡著沒有,有人進來,也沒有做出回應。
還有一人床前開著小檯燈,正在看書。
看著進來的程千帆,這人抬起頭,微微點頭致意。
程千帆也是點頭回應,這人臉上好多麻點,料來也是化妝效果。
……
躺在床上,程千帆蒙上被子假寐。
他在思考回憶和餘平安的會面的一言一行有無紕漏。
面對餘平安,程千帆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雖然此前從未見過此人,但是,他從‘竹林同志’、‘農夫同志’等人口中都聽過這個名字,是個極為厲害之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