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胥義的履歷有古怪,似乎有莫名熟悉的感覺。
劉波!
程千帆的腦海中突然閃出劉波同志的身影,確切應該說是閃現在腦海中的是日本特高課特工瀨戶內川!
這個康胥義的履歷,和當初的瀨戶內川竟然頗有幾分相似。
….
「‘包租公,同志,你不覺得這個康胥義的履歷,和一個人很相似嗎?」程千帆看著房靖樺說道。
「誰?」房靖樺聞言,立刻意識到‘火苗,同志是意有所指,他表情嚴肅問道。
如果是彭與鷗同志,此時必然立刻聯想到了劉波,不過,這並非是說房靖樺能力不如彭與鷗,蓋因為劉波一步步走上紅色道路,彭與鷗同志可謂是見證者,故而會印象十分深刻。「上海特高課特工瀨戶內川。」程千帆沉聲說道,「當然,現在已經不是日特了,是我們的劉波同志。」
房靖樺恍然,然後他點了點頭,「你也懷疑康胥義是特務偽裝的?」
「這麼說,懷疑康胥義有問題的不止我一個?」程千帆立刻問道。
「羅延年同志堅決不同意組織上派人同康胥義接觸,他堅持認為康胥義是特務假扮的。」房靖樺說道。
「我支援羅部長的觀點。」程千帆立刻說道。
羅延年同志是一個個性鮮明的老同志,對待敵人是嚴寒冰雪,對待自己同志是陽光般的溫暖。
特別是其曾經的交通員姜琦同志竟然投靠日本人當了漢女幹,甚至還打算潛回組織內部當女幹細,好在阿海同志火眼金睛識破了姜琦的漢女乾麵目。
這件事發生後,羅延年同志愈發警覺,對於一切身份不明人員都是主張嚴格再嚴格調查。
程千帆補充了自己的分析,「汽車,那天晚上,那個康胥義拉完屎後上了汽車。」
他笑著搖頭,「以康胥義的工作,他不應該有能力擁有小汽車,即便是其朋友有汽車,一名失聯的同志在試圖聯絡組織上的時候,也更加不應該開著小汽車帶著友人一同。」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房靖樺點點頭說道,「他怎麼會找到我這裡來的!」
「是的,這也是最大的疑點之一。」程千帆表示贊同。房靖樺的身份在上海地方黨組織內部是高度機密,不到一定級別的同志都不知道房靖樺,一個失聯的同志,怎會突然找到房靖樺這裡。
這就非常不合邏輯。
同時,房靖樺能夠敏銳意識到這個關鍵,也說明組織上對於此事非常謹慎,繼而有著高度警惕,這也令程千帆非常高興。房靖樺看到程千帆的表情,笑著打趣說道,「‘火苗,同志是特科高手,我們地方黨組織也絕非易於之輩嘛。」
程千帆哈哈笑了。
「儘管北平那邊目前還沒有情報反饋,不過,組織上普遍已經傾向於康胥義是特務,他這次是假扮我們的同志來試探我。」房靖樺說道,「也正是因為判斷這是試探,所以,組織上認為我暫時並未暴露,暫時還是安全的。」
程千帆微微點頭,對此表示認可。
這種試探談不上
高明,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打草驚蛇了。很顯然,敵人並未確認房靖樺的紅黨身份,更不可能知道房靖樺在上海紅黨的地位,不然的話,根本不會試探什麼,甚至都不會選擇守株待兔,不會放長線釣大魚,而是會直接抓捕房靖樺——
房靖樺本身就是一條大魚!
「房書記剛才說康胥義是經友人介紹來上海找到國文教師的工作的?」程千帆問道。
「是的。」
「那麼,這個介紹了國文教師工作的友人是否真切存在,此人是誰?組織上可曾查實?」程千帆問道。
「自然是查了的。」房靖樺看了程千帆一眼,他總覺得‘火苗,同志似是對於地方黨組織的工作並不放心,甚至於——
甚至於房靖樺隱約有一種,「‘火苗,同志非常缺乏安全感,甚至於是心累乃至憂心忡忡,他擔心地方黨組織會拖累他和法租界特別黨支部」這種感覺。
「從梅隴國民學校的一位老教師那裡查實,康胥義是透過梅隴學校的一個叫蔡立濤的算數教師的介紹應聘到學校的。」房靖樺說道。
他看了程千帆一眼,「這個蔡立濤,組織上也調查了,生在滬上,長在滬上,甚至一直沒有離開過滬上,這個人不會有問題。」
說到這裡,房靖樺的臉色變了。
程千帆也是表情嚴肅,兩人對視了一眼,問題就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