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口區。特高課。
程千帆來拜見三本次郎,卻是看到荒木播磨的辦公室門半掩著,他心中一動走過去,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了“請進,的說話聲。
程千帆推開門。
正在伏案寫作的男子抬起頭。
“荒木君,你康復了?哈哈,太好了。“程千帆的臉上露出驚訝且欣喜的表情,高興說道。
“宮崎君,是的,我康復了。“荒木播磨見到好友,也是非常高興,“昨天剛回來上班的。“
“荒木君出院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程千帆便埋怨說道,“我要擺酒慶祝。“
“喝酒不急。“荒木播磨微笑著,指了指辦公桌上的一摞摞檔案,“這幾天的工作實在是忙不過來。“
說著,他問宮崎健太郎,“宮崎君是來見課長的吧?”
看到程千帆點頭,荒木播磨將手中的檔案放進抽屜裡,並且上了鎖,然後將鑰匙放進兜裡,“走吧,我陪你一起過去。”
兩人邊走邊談,不由自主的提及了前日發生在虯江碼頭的刺汪案。
汪填海抵達滬上,以及重慶方面派員刺殺汪氏,這絕對是目前上海灘最轟動性的新聞和話題。
“我看到報紙上的報道,槍手的身份確認無疑了?“程千帆隨口問道。
“已經確認。”荒木播磨點點頭,“槍手確實是叫趙義,他的身份是《東亞日報》的記者。“
“《東亞日報》?“程千帆想了想,“我印象中這是一家親近帝國的報館。”
“《東亞日報》的老闆是帝國公民。“荒木播磨點頭說道。
此時,兩人已經來到了課長辦公室外面,荒木播磨上前敲了敲門,“課長,是我,還有宮崎君。”
“進來吧。”
程千帆驚訝的看了童學詠一眼,他沒想到在三本次郎的辦公室裡竟然會碰到童學詠這個叛徒、漢奸。
童學詠向荒木播磨鞠躬行禮。
又向程千帆也鞠躬行禮,看到程千帆的臉上露出的滿意笑容,童學詠心中暗罵不已。
他此前已經知道程千帆暗中投靠日本人,甚至還祈求日本人給他起了個日本名字“宮崎一夫,。
這個鐵桿漢奸這完全是以“宮崎一夫,這個日本身份沾沾自喜、與有榮焉呢!
“程總來了啊。”三本次郎看了宮崎健太郎一眼,“我們正在討論虯江碼頭的刺汪案件,正好你這個法租界的地頭蛇來了,幫忙參謀參謀。“
說著,他指著荒木播磨說道,“荒木可是一直對程先生讚不絕口啊,說上海灘就沒有程總不知道的事情。”
“三本閣下和荒木君謬讚了。”程千帆趕緊說道。
童學詠一直暗中注意程千帆,他想要透過一些細節確認程千帆在日本人心中的真正地位,以為後續。
“程某對於虯江碼頭的刺殺案也只是耳聞而已,剛才才和荒木君聊起來呢。”程千帆繼續說道。
“噢?”三本次郎微笑點頭,“程總對此事作何看?“
“汪先生是一位值得敬佩的政治家,憂國憂民,一直為謀求中日之最終和平奔走呼號,實在是令人敬。佩。”程千帆說道。
“而重慶方面,常凱申排除異己,容不下汪先生此等為國民謀萬事太平的國士,實在是令人失望透頂。“程千帆表情嚴肅,“這種刺殺手段,更是為愛好和平之人士所唾棄。”
“程總所言極是。“童學詠聽了程千帆這番話,心中隱隱作嘔,卻是反應迅速,立刻說道,“常凱申那是出了名的背後捅刀子。”
程千帆同三本次郎以及荒木播磨有了一個隱蔽的眼神交流:
童學詠是紅黨出身,此人固然已經投靠了帝國,不過,此人對於常凱申自然是有著發自骨子裡的敵視態度的,這屬於正常。
事實上,無論是特高課這邊還是憲兵司令部那邊,對於招攬投誠的中國人,會非常注意他們的出身,譬如說中統、軍統、紅黨,出身不同,他們之間天然有矛盾,這也便於“帝國,對於這些人分化、控制。
“趙義已經死了,警察局去抓捕趙義的妻子陶雲紅,卻發現這個女人已經失蹤不見了。“荒木播磨說道。
“失蹤不見了?“程千帆皺眉,“是提前被安排送走了?”
“根據我們的調查,陶雲紅在事發前的晚上還在家中。“童學詠說道,“現在的推測是,陶雲紅是在六日的上午悄悄離家的。“
程千帆沒有理會童學詠,他看向三本次郎,“三本閣下的意思是,查詢這個陶雲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