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奇恥大辱。
三本次郎從杭州調來上海,軍部的將軍特別召見了他,尤其強調了一點,那就是要加強帝國特工的思想工作,同時嚴密排查,要絕對杜絕有第二個瀨戶內川出現的可能性。
因此,三本次郎實際上一直在暗中觀察自己的手下們,雖然他對於自己的手下有信心,但是,防微杜漸是應有之意。
……
他的抽屜裡實際上有兩個筆記本,一個用來記錄他認為可以信任的手下的一些言行,這些記錄並非是懷疑什麼,只是方便記憶,在需要的時候可以調查翻閱,以茲排除懷疑。
譬如說,他辦公桌上的名單若是發生洩漏事件,他便可以查閱自己的記錄,如此,首先可以初步排除宮崎健太郎的嫌疑。
另外一個筆記本,記錄的是他認為並不可靠——確切的說,那個筆記本上記錄的都是此前親近影佐禎昭的特工的名單的言行。
在三本次郎看來,那些人都有可能是影佐禎昭安插在特高課的耳目。
三本次郎揉了揉太陽穴,身為上海特高課的課長,他需要管理的工作繁多,事情繁瑣駁雜,他有時候會感覺記憶力不足,特別一些看似無關緊要、實則在某些情況下很有價值的細節,時間長了會有所遺忘,故而他選擇用紙筆來記錄。
當然,記錄這些,源自謹慎和疑心,究其本身,這無關於對方是否有疑點,他習慣性懷疑一切,這是根本原因。
三本次郎的目光下意識的瞥向了酒架,看到那空了的一格,他不禁皺眉、搖頭、最後點點頭。
三天.
按照他所掌握的規律,三天之內,宮崎那個傢伙就會賠一瓶好酒與他。
對待他這位課長,宮崎這個傢伙還是非常恭敬且心誠的。
……
麥蘭區。
麥蘭巡捕房。
拘留監舍大門外。
張萍看著身上衣著破爛、有暗紅色血漬的白飛宇步履蹣跚的走出來。
她的眼眸中閃爍著淚花。
“洪警官,多謝。”張萍將幾張鈔票悄悄塞進老洪的手中。
“既然出來了,就好生做事,不要再作奸犯科了。”老洪不著痕跡的將鈔票放進口袋,說道。
“是是是。”張萍連連點頭。
“上面都已經準備同意將你家弟弟引渡給大道市政府警察局了。”老洪看了看四下無人關注,小聲說道,“也就是小程總打了招呼,換做是其他人都沒用,你這弟弟已經落入那邊的手裡了。”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張萍雙手合十,一臉後怕,連聲說道。
“是條漢子。”老洪看了一眼走過來的白飛宇,對張萍說,“叫他以後小心點,落在我們手裡也許還能活著,日本人是真殺人的。”
這話張萍沒敢接,訕訕一笑,上前攙扶白飛宇,又向老洪道了謝,上了早就等候的兩輛黃包車,趕緊離開這‘倒黴地方’。
看著黃包車離開的背影,老洪目光閃爍。
“洪頭,看什麼呢?”有一個同僚問道。
老洪便嘖了一聲,說‘這個女人就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尤其那屁股,就像是兩瓣蜜桃,簡直勾人老命啊。’
同僚哈哈大笑,點頭表示絕對認可:
難怪這女人能攀上小程總的關係救他弟弟。
“旱的旱死,澇的澇死啊!”老洪嘆口氣。
他很不爽似的,猛吸了兩口煙,將菸捲扔在地上,用鞋尖碾了碾,雙手倒揹著,哼著曲兒離開了。
……
薛華立路二十二號。
中央巡捕房。
副總巡長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