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黨一旦在浙江被揭開蓋子,清流們勢必乘勝追擊,恨不得一腳將老對手踩死。
事情被丟到明面上,主子就不好處理了,大義這種東西,主子能用,清流們更會用。
“朕聽說徐階老家,有著萬畝良田?”
嘉靖繼續閉著眼睛打坐,忽然發出一聲輕笑,對呂芳吩咐道,
“派個人去看看,就打著替朕尋找方士的名頭吧。”
“陶道長一去,朕可是憂心的很啊。”
話一出,呂芳已經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深深低著頭不敢說話了。
他不清楚主子是如何得知這些情報,是否還知道更多,難不成是北鎮撫司調查出的結果,繞過司禮監呈上了?
“奴婢……,請罪!”
呂芳老老實實的俯首磕頭,根本沒有半分要辯解的意思,非常乾脆表示自己願意受罰。
上位者對手下,要的是一個態度,任何一句辯解,都是不聽話,不老實的意思。
辦砸事情都不是問題,就怕你自作聰明,還隱瞞不報,出現不受控制的苗頭,遠離了一個忠字。
這方面,呂芳從不會犯錯。
嘉靖的微微睜開一道縫隙,就這麼掃了一眼過去,卻也沒有立刻開口。
一時間,玉熙宮內陷入了安靜。
“你是怕朕生氣,一怒之下倒了清流,讓嚴黨繼續做大?”
呂芳繼續叩首在地上,不敢亂回答。
他現在最大的問題不是如何辯解,而是要想著如何安撫感覺被欺騙的主子。
首先,自然是表態認罪,做錯事就要有做錯事的樣子,別亂瞎扯。
所以呂芳咚咚咚,給嘉靖磕了好幾個頭,腦門都青了不少。
“想來其他人也不差吧。”
嘉靖睜開眼睛掃過這一幕,心裡到底有些不忍,給了呂芳一個臺階。
雖然他屈指一算後,世間再無可隱瞞他之事。
“主子聖明!”
呂芳心裡暗中鬆了口氣,繼續跪在地上,將有關清流黨派的情報和盤托出,並且講得非常詳細。
他一邊說,一邊小心抬頭觀察著嘉靖的臉色,儘可能不偏不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