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城牆上毫無準頭的投石車,陳慶之不由搖起了頭,他讓鐵勒人和回鶻人制作的雲梯是墨家專門為大秦軍團設計地,其結構非常牢固,除非投石車能砸中其中的機關,否則的話,他們是無法阻止雲梯靠住城牆的,只不過這種雲梯製造不易,鐵勒人和回鶻人忙了十多天。也才造出三架而已。
“這樣的雲梯,用什麼來反制?”看著仍在不斷向前逼近的雲梯。李昂看向了身旁的陳慶之,對於攻城他並不太瞭解,像雲梯這種東西,他以前只是聽說過,從沒有真正見過。
“大威力的投石車,或者弩炮。”陳慶之看著整個戰場。頭也不回地答道,“其實這種程度的雲梯也就夠對付突厥人而已,要是碰上羅馬或波斯,完全沒有用。”
“要是突厥人能有更多的投石車,說不定會被他們蒙中,正好砸到雲梯地正上方,或是直接打在下面推動的機關上。”陳慶之看著遠處城牆上突厥人那雜亂無章地投石車攻擊,不由搖起了頭,不過他的話才說完,一架投石車丟擲的石塊就好巧不巧地砸在了雲梯底部的機關處。讓它徹底停了下來。
“看起來,突厥人的運氣還不錯!”李昂朝陳慶之笑了起來。接著看向了另外兩架仍在推進的雲梯,儘管城牆上地突厥士兵們不斷地用弓箭射向推動雲梯前進的鐵勒人和回鶻人,可是隨著越來越多的鐵勒人和回鶻人衝到城牆下,豎起簡易的長梯開始攀爬,他們不得不先去對付這些人。
沒有密集弓箭的威脅,兩架雲車的推進速度頓時快了不少,而城牆上,才剛剛阻止了一架雲梯的投石車被阿史那雲烈調集到了城牆右面,開始再次胡亂地拋射起來,希望能有像上一次一樣的好運氣。
“前方作為掩護計程車兵,在衝進城牆前,折損大約在兩成左右。”看著從城牆上弓箭手射程外圍內橫七豎八躺著的屍體,陳慶之做出了估算,這些東西都是李昂想知道地。
“如果用我們的強弩對城樓進行不間斷地覆蓋式箭陣的話,你覺得會如何?”看著射程只有五百步的突厥弓箭手,李昂忽地朝陳慶之問道。
“我們的強弩射程在七百步,若是箭支充裕的話,我們完全可以壓制住他們。”陳慶之答道,“以前和羅馬人,波斯人的攻城戰裡,我們一向是用強弩,弩車,投石車對他們進行壓制,同時進行攻城的。”
“我們隨軍攜帶的箭支形成完全壓制,最多隻能撐一會兒而已。”陳慶之猜到了李昂的意圖,搖頭道。
“足夠了。”李昂看向了陳慶之,“那個時候,突厥人也應該差不多被鐵勒人和回鶻人耗得差不多了,我們的箭支足夠我們壓制住城牆上剩下的突厥人,讓我們的人奪取城牆。”
陳慶之看向遠處已經靠上城牆的雲梯,看著那些從雲梯頂部跳下的鐵勒士兵和回鶻士兵,自語了起來,“還真是無趣的一仗,這樣打的話,只要給我足夠的炮灰,我能把長安打下來。”
“你是在說我卑鄙嗎?”李昂看向了自語的陳慶之,他聽出了他語氣裡的怨氣。
“卑鄙。”陳慶之看著問自己的李昂,搖起了頭,“你覺得我是那種膚淺的人嗎,戰場上,只要能打贏,任何手段都可以,驅使鐵勒人和回鶻人做炮灰,這也算是一種用兵手法。”
“換了一般人,想弄那麼多炮灰,還弄不到呢!”陳慶之笑了起來,接著朝李昂道,“我只是覺得無趣而已,每座城池有每座城池的弱點,我追求得只是如何用最小的代價攻破城池。”
看著說得認真的陳慶之,李昂發現了自己和陳慶之不同的地方,那就是在戰場上,他要比陳慶之功利得多,基本上為了達成目的,他從來不在意任何人的死活,包括他自己的。
城牆上,戰鬥開始趨向慘烈,鐵勒人和回鶻人對於突厥王庭的渴望,讓他們不計代價地猛攻起了城牆,這個時候,那些統兵的將領們倒是腦子清醒得很,他們知道若是不能就此一鼓作氣攻下城牆的話,那麼他們今天死掉的人就算是白死了。
城牆上,鐵勒和回鶻的將領們大聲地嘶喊著,鼓動著身邊計程車兵,堅守住已經佔領的城牆,他們此時若是退卻的話,就等於全功盡棄,一切都要重新來過,即使今天不死在這裡,以後還是要死的,如果這樣的話,他們還不如今天拼死一戰,只要身後的自己人跟上來,他們就贏定了。
**驅使著鐵勒人和回鶻人捨生忘死地廝殺,可是他們所面對的突厥人也是兇悍至極,為了保護身後的親人,城牆上的突厥士兵也拼起了死命,儘管鐵勒人和回鶻人寸步不讓,可是城牆上畢竟突厥人佔了多數,他們始終都處在下風。
阿史那承慶再次帶著鐵浮屠出戰了,只是這一次他們沒有大開城門而出,而是從主門旁的小門裡疾衝而出,他們的出現頓時逆轉了戰場的情勢,他們沿著城牆衝殺,一下子斷掉了鐵勒人和回鶻人對城牆上的增援,同時毀壞掉了兩架雲梯。
“相當漂亮的一手。”看著忽然而出的鐵浮屠,陳慶之不由讚道,突厥人選擇出戰的時機可謂拿捏得恰到好處,而且並沒有貪功,在毀壞掉雲梯,沖垮城牆下的步兵隊形以後,就立即回城,讓城牆上的己方弓箭手對城牆下的步兵進行射殺,算得上是對騎兵的妙用。
“收兵吧!”李昂看向了身旁的傳令兵,突厥人已經把鐵勒人和回鶻人趕下了城牆,雲梯也被毀了,那麼多步兵擠在城牆下頭,只是給突厥人當靶子而已。
聽到鳴金聲,那些早已存了後退念頭的鐵勒人和回鶻人如逢大赦,立刻潮水般退回了自家的大營,今天的攻城戰,他們可是損失慘重,僅僅一天而已,他們就死傷了將近了四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