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念被踢得跪在了地上。
其餘僧眾見狀個個面露激憤,呼啦一下子圍了上來,對我倆怒目而視,頗有幾分豁出命去,也要衝上來圍毆我倆的意思。
可禪念一抬手,制止了他們,也不起身,順勢跪坐在地,雙手合十,閉目誦經。
他這副引頸就戮的架勢,倒把我看得一愣,心裡不禁有點生疑。
一個連命都可以不要的人,又怎麼會是貪戀權位而謀殺方丈的兇手?
但我還是二話不說,揚刀橫掃,直向他脖子砍去。
這一刀完全沒有先兆,速度又快,易地而處,如果有人這樣向我揮刀,我必然會躲。
可直到刀鋒抵在禪念脖子上,他也沒有任何動作。
其他和尚一陣驚呼,衝上來要跟我拼命,一個個面紅耳赤的,激憤之情絕無虛假。
見我長刀停住,這些和尚才停住了動作,幾個閉著眼衝上來的,都被楊樹踹翻在地。
我心裡疑惑更重,緊盯禪念:“我就問你一句,為什麼一口咬定,是我殺了禪心。”
禪念冷笑:“要殺就殺,何必惺惺作態。”
雖然這麼說,但他從懷裡摸出一把斷刀扔在了地上。
我和楊樹對視一眼,都有些愕然,楊樹將斷刀撿起來交給我。
我皺眉細看,這斷刀看起來竟然和我親手打造的剔骨刀一模一樣,無論是鍛打方法還是材質分量幾乎都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如果不是刀柄上刻著楊林二字,我也差點看走眼。
我從來不會在刀上刻自己的全名,這擺明了就是栽贓。
看著這把斷刀,我隱隱感覺,夜幕之中,彷彿正有一張無形大網朝我罩下來。
“這東西你是從哪兒找到的?”
“前任方丈的胸腔裡。”
我恍然大悟,難怪我第一次來大佛寺的時候,禪念就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態度,原來那時候他就已經認定我是兇手,之所以沒當場翻臉動手,恐怕是沒有留下我的把握,才選擇隱忍。
估計從我現身之後,他們就已經集合了地藏大陣,防著我去而復返了。
我心裡驚駭莫名,但並沒露在臉上,而是淡淡的道:“這麼明顯的栽贓你們也信?我再蠢,也不會在現場留下刻了自己名字的兇器。”
孰料,這群和尚根本不信我的說辭。
禪念冷冷的應道:“恐怕你是沒料到,這半截斷刀,竟能保留下來吧?”
“前任方丈不惜身隕,將它完全刺入體內,這才保住了這半截,上半截早已不知所蹤。”
見他如此執拗,我多少有些惱火:“你好歹也修到了聖境,怎麼如此糊塗,就算你想往我頭上扣罪名,也不能僅憑一把斷刀就給我定罪吧?”
“別的不說,我要殺禪心,至少得有個動機,你告訴我,我有什麼理由非殺他不可?”
“更何況,我若殺他,用刀便夠了,又何必縱火,那不是多此一舉嗎?”
說話間,我將斷浪歸鞘,收進了揹包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