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於胥秋嶺的左右逢源,渝州商行在文邦境內的分店是越開越多,尤其是幾個月前,胥秋嶺終於將店鋪開進了彭州軍區,雖然只是一家不入流的修補裝甲的鐵匠鋪子,但是對渝州商行來說,已經是少有的突破了。
本來最開始的時候,因為林秋兒的枕邊風,符峰常常會去渝州商行購置貨物,到了後來,乾脆就採買起了渝州商行的刀甲裝備。
在收到即將要伐金的訊息後,符峰簡單清點了巖虎軍的庫存兵甲,然後帶人來了渝州商行,想著購置一批攻城和守城的器械。
不過,向來寵愛妻子的符峰,這次也不出意外地帶了林秋兒同行,川蜀女子素來個頭不高,所以雖然容貌絕色,但是兩人身高還勉強搭配。
得知符峰到來,正在鋪子裡和人說事兒的胥秋嶺趕緊出門迎接。
方才見到,大袖寬袍的胥秋嶺已然拱手笑道:“符將軍,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符峰笑了笑,上來抱拳一禮,道:“還成,這次過來,是想問問近日商行這兒有沒有新研究出來的新產品。”
“將軍訊息很靈通啊!”胥秋嶺笑道,“是有一些,裡面請。”說話間,他已經帶著符峰、林秋兒夫婦及數名扈從一起步入商鋪。
剛剛走進鋪子的前廳,林秋兒已經自覺鬆開挽著符峰的手,雖然符峰極為寵溺她,每次出來採買都會帶著她,但是碰到這種軍伍器械之類的關鍵事務,還是不會讓她參與的。
胥秋嶺對此也早有預料,喊來一名女僕,笑道:“正好前段時日,我等在龍門山那兒捕獲了數只珍奇異獸,雖然體態魁梧,但是容貌憨態可掬,還頗為友善,符夫人若有興趣,不妨我讓人帶你去瞧瞧。”
“異獸?”符峰聞言一怔,失笑道,“什麼異獸?”
胥秋嶺攏著袖子,含笑道:“尚不知道來歷,不過我們問了當地的一些人,他們常常以‘貘獸’或‘貔貅’來稱呼這些異獸。”
“貔貅?”符峰一個愣神,詫異道,“好熟的名字。”
“是不是九位龍子之一的貔貅?”林秋兒飽讀詩書,學識不輸男子,當下就想起了“貔貅”的來歷,忍不住問道。
“正是。”胥秋嶺頷首一笑。
符峰聞言挑起眉毛,他對這所謂的貔貅也頗感興趣,不過想了想,還是軍械更為重要,便讓林秋兒跟著女僕去看那異獸,自己和胥秋嶺一起進了後院東側那間有無數甲士環衛的樓閣。
這棟名為甲備樓的閣樓,是渝州商行在川蜀區塊專門用來研究兵甲軍械的場所,裡面住著幾位胥秋嶺花費重金,從華夏各地請來的兵甲大師。
符峰明顯來過這兒好幾趟了,這次進來也算是熟門熟路,胥秋嶺輕車熟路地為他介紹了最新研發出的幾樣軍械,有射程可達半里的新式炮車,有四弓床弩,等等。
老實說,渝州商行的生活物件那是當真不錯,包括胭脂、衣裳等等,連符峰這等直男都讚不絕口,但是說到軍械,那就委實算不得頂級了,哪怕是符峰礙於林秋兒而多次從這兒購置軍備,但是每次購置的多是最簡單的兵甲,極少購買大型軍械。
所以參觀了一圈,符峰最後也不過購置了三百架能託載重物的機關車,二十五架能分辨方向的指南車,和零零散散加起來也不過十幾件偏重後勤運輸的軍械。
半柱香的時間後,胥秋嶺滿面春風地將符峰和林秋兒送出鋪子,等他回到了樓閣,臉上的笑容已然被冰冷取代。
瞥了眼戰戰兢兢站成一排的數名兵甲大師,胥秋嶺拉了張藤椅坐下,慢條斯理道:“賣出了東西的幾位且寬心,不用擔心再殃及家人,至於其他幾位,不好意思,還請勞煩各位想想,這次要死的是你們家裡的哪一位。”
有幾名面色蒼白的兵甲大師慌忙跪地求饒,可惜氣質溫和的胥秋嶺渾然沒有理會他們,起身扶了扶先前身下的藤椅,與眾人微微一笑,轉身便出了樓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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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會議結束後,姚若愚除了每日去暗夜龍騎軍的營地裡練兵,就是在密室內推演自己草創的模擬領域。
按照目前的文邦軍制,除去各州縣轄下駐軍,所有的軍鎮、軍區都統稱為文藝軍。
而身為姚若愚麾下的親衛軍,暗夜龍騎軍平日都駐紮在成都府往西的溫江,既是守護文邦之西,戒備金國突襲,也是為今後可能與大宋有了嫌隙後,能夠為文邦眾人西逃甘孜,建立一箇中轉點。
這日,姚若愚在校場內練兵,他也不親自下場,而是由次鎮將軍姚山及鍾如荼等三位營將領頭,率領三營騎兵以木槍木劍進行操練,彼此殺得有來有往,不算實戰,算是往日繁重訓練之餘的少許放鬆。
他正站在點將臺上俯瞰全域性,忽地察覺遠處有一股驚人的氣息再往此處靠近,扭頭望了眼,揚聲笑道:“席宗主怎麼有空暇來我這兒?”
隨著他的笑語,遠處天際突然浮現出數道身影,為首的正是築劍宗宗主席師,就見他大袖飄飄,以磅礴真氣裹挾著身後數名年輕男女飄然落在點將臺上。
瞧見他身後那數名男女,姚若愚不覺一怔,轉身抓起身旁馬鞭重重一抽,霎時整座校場寂靜無聲,又是一鞭抽出,臺下眾人齊刷刷地自行組隊排列起來。
待得第三鞭落下,先前還混亂不堪的校場上,九千名全副武裝的暗夜龍騎已經整整齊齊地列好隊形,為首的正是次鎮將軍姚山和三位營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