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若愚回到成都府的時候,文王宮的爭辯還沒結束。
“儒家、道家、兵家、法家、墨家、縱橫家,這些列入席位沒有問題,可是農家、雜家、名家、小說家、醫家這些年早已經銷聲匿跡,有的乾脆醫家斷了傳承,列入其中又有何用?”
“沒錯!到時候有人來還好,若是沒人來,席位空蕩蕩的何其可笑?”
“可是王爺所說的可是‘百家講壇’,百家百家,不列足百家,豈不是徒有虛名?”
“荒唐!百字不過是虛數,事實上春秋時到底有沒有一百家史書中都沒有記載,貿然羅列一百家,屆時萬一不過七八家前來,豈不是惹人笑柄?”
“那萬一有一家子弟前來,卻沒有他們的席位,屆時不是更加可笑?”
爭執聲此起彼伏,不時有官員出列,聲音激昂地提出不同意見。
許烜熔、白秋雨、郭奉節、文遠才、段少傑五位部長外加直屬文王宮的鄒布衣、吳雪、蔡旭東三人都是冷眼旁觀,任由下屬激烈爭辯。
連續開了好幾天的會,吳雪早就不耐煩了,聽見他們嘰嘰喳喳的吵個沒完,終究是忍不住一拍桌子,惱道:“吵個屁啊!能不能安靜點討論!”
文邦內,文藝部眾人地位超然,哪怕是沒有實權的範迪飛等人,在姚若愚心目中都能夠與部長級別媲美,更何況身居官位的吳雪等人。
見她突然發怒,乾天殿頓時一寂,白秋雨抬了下眼皮,忽地笑道:“參議長何需動怒,論道論道,論了才能有道,大家也是不想我大文顏面有失,這才情緒激動了些。”
許烜熔聞言唇角微扯,譏笑道:“所以熱火朝天的吵了這麼幾天,又有了哪些道?”
白秋雨不覺一窒,半晌後才訕笑道:“這不是還沒論完麼。”
雖然按照規矩,百家講壇是禮部負責的,但是因為此事太過重要,所以姚若愚直接在朝會上讓眾人商討出一個流程方案,沒成想就此引燃了大文官場,一連吵到了今天。
五人中,白秋雨穩穩當的屬於儒家子弟,文遠才偏向法家,段少傑因為執掌工部,多少和墨家有些香火情,許烜熔和郭奉節立場不明,大多是在打圓場緩和氣氛。
瞧見氣氛稍稍凝重,郭奉節抿了抿唇角,微笑道:“依本官所見,乾脆就以投票決定好了,我們逐個討論百家講壇的各個細節,有爭執處以投票來決定,如何?”
“百家講壇意義重大,豈可以這種小兒方式決斷?”文遠才皺了皺眉,不悅道。
郭奉節哂笑一聲:“那算了,各位繼續討論吧。”
見他在“討論”二字上專門加了重音,眾人也都聽出他的嘲諷意味,都是面色複雜。
“投票的方法不錯,”不想這時,許烜熔忽然一笑,頷首道,“此事本就是禮部主要負責,我等不過是提供意見,按投票方式最終完成流程策劃,也能兼顧到多數人的想法,不錯,司天監覺得如何?”
司天處已經更名為司天府,鄒布衣任司天監。
見她問自己,一直老神在在的鄒布衣不置可否,聳肩道:“可以。”
瞧見蔡旭東和吳雪也都各自點頭,文遠才眉頭愈加緊鎖,片刻後無奈點頭:“那就以投票的方式,只是誰來看票?”
眾人聞言一怔,下意識看向大殿主座,只是那位本來應該在這兒監督局勢的那人卻在早上就沒有了蹤影。
許烜熔深吸一口氣,默默撥出口濁氣,她也是氣極了姚若愚沒事兒瞎跑的舉動,只是如今人群眾多,她也不能不照顧對方形象,只能淡淡道:“本官來吧。”
“此事關係重大,許部長如果不參與討論投票,那麼看票還無妨,可是既然參與了,多少也要避嫌吧?”白秋雨一振衣袖,溫和一笑。
許烜熔柳眉一蹙,定定盯了對方一眼,倏地冷笑道:“那白部長可有合適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