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歷年都是宋朝境內各少數民族、附屬、附庸國進貢的日子。
偌大華夏,雖然名義上只有四個國家,但是在東南洋外仍有許多小國林立,他們大多都是宋朝的藩屬,如琉球、高麗、東瀛、麻逸等。
除了這些附庸國,還有分封在各地的親王、郡王,其中有皇室貴胄,也有如姚若愚、楚狂歌之類的異姓王。
因為其他人都沒興致去跪拜一個沒到十歲的小皇帝,所以只有姚若愚一人,領著文邦禮部的一應官員,還有代表楚王府進貢的張子強,一起前往皇城。
杭都地域遼闊,其範圍大致是後世杭州的西湖、上城、濱江、拱墅、下城等區域,其中皇城就位於臨安區,當然在這個時代,此地被尊稱為臨安府,又名宋京。
這是姚若愚第一次來到皇城,當他隨著車隊緩緩來到皇城門外,看見那巍峨雄壯的城門,連同後方連綿不知數百里的宮殿群時,憑著劍道魂境的境界,他驀地感覺一股厚重無比的靈韻撲面而至,這是杭都數千年曆史文化積累下的底蘊,亦是聚集了全國運勢乃至人心的所在。
就在他默默凝望向那寬闊而高聳的城門時,旁邊忽然聽見數聲嗤笑,初時他還沒在意,隨即就聽見一人譏笑道:“久聞那文王最初不過是市井流民,後來僥倖得了楚王看重才竊取高位,我原來還不信,現在看看,果然信了,土包子一個。”
縱然沉浸於宋朝磅礴的靈韻內,姚若愚的意識仍然時刻籠罩四周,聽見他人譏諷,頓時皺眉瞥去,就見三名身穿華服的年輕人並肩而立,眼含不屑地看向自己。
見他望過來,一名留有八字須的年輕人捂了捂胸膛,吃吃笑道:“哎呀不好!王爺看過來了,徐兄,盧兄,他會不會殺了我們啊?”
旁邊一人冷笑了聲,淡淡道:“區區番邦郡王,諒他也不敢對我等天子門生動手。”
“就是說啊!”一名面如重棗的年輕人拂了拂衣襟,譏諷笑道,“這兒可是皇城,天下腳下,他不過區區異姓藩王,有那膽子麼?”
這次進貢會,除了各地藩王、附屬國,還有兩品以上的文武官員和家眷,等於說除了進貢以外,也有各方勢力交談敘舊的作用。
這三人明顯就是父親在朝中為官的紈絝子弟,且不是軍侯將領後代的衙內,而是貨真價實的六部官員後輩,因為他們雖然表現跋扈,卻沒有將種子弟才有的凌厲,而是透著幾分虛偽的嘴上氣焰。
楚狂歌本就是軍伍出身的異姓王,張子強自己就是一名衙內,最討厭的就是這種嘴巴上說的厲害的貨色,手掌一翻,就勢要祭出大破滅槍斧砍過去。
姚若愚看的分明,一把將他拽住,搖頭道:“此地是皇城,不可造次。”
張子強血眸微眯,默然頷首,而姚若愚這番示弱舉動也讓那三名紈絝愈加不屑,索性不再如先前一樣遮遮掩掩,故意放大聲音,咋咋呼呼地嘲笑著大文的種種。
“姚哥,這你也能忍?”張子強聽得心頭火起,卻礙於姚若愚不能動手,乾脆咬牙問道。
姚若愚聞言一笑,瞥了眼正叫囂的熱鬧的三人,忽地眨眨眼睛:“此處是京城重地,怎麼還有野狗在這兒吠叫?”
張子強心領神會,微笑道:“沒辦法,總有幾隻老孃是青樓逃出來的雜種貨色,仗著老爹給了層人皮,就跑到這兒來搖頭擺尾乞食,又沒人給他們吃的,只能叫囂幾聲咯。”
姚若愚頓時哈哈大笑起來,他們兩人說話根本沒遮掩聲音,是故四周眾人都是聽得分明,頓時就有不少人噗嗤一笑。
相比於那三人的言辭激烈,姚若愚和張子強話語就顯得粗俗幾分,只是越是粗俗,就越發效果明顯,那叫囂的三人臉色也如吃了狗屎般黑了下來。
“好、好大的膽子!”先前叫囂最厲害的那人眼角連連抽搐,驀地厲喝一笑,“敢辱及家母!兩個說不出來歷的雜種,給我跪下道歉!”話音未落,他伸手一指,身前虛空驟然化為重重鏡面,數下摺疊崩碎,一股滔天巨力從天而降,壓在姚張二人身上。
不等姚若愚拔劍,張子強已然獰笑一聲,弒神真氣破體而出,戾焰霎時升騰百丈,直接將那股虛空威壓破碎,隨即一步前踏,揮拳直出,冷笑道:“你才給老子跪下!”
弒神真氣乃是專克武者真氣、靈師靈力的真氣,張子強又是以五境六重之身悍然出拳,拳勁方出,就將對方佈置在前的數百重鏡面虛空一一壓碎,隨即翻手為掌就勢一壓,那施法之人頓時雙膝一軟,直接踉蹌跪下。
四周眾人不由地微微譁然,那跪下之人身份不一般,其父親可是兵部侍郎管集,自身也是四境九重的年輕高手,沒成想竟然在這位楚王義子手下一招都沒走過。
與此同時,看見同伴受辱,另外兩人也都勃然大怒,紛紛縱身而出,紅臉那人將拳一握,周身虛空立時映為火紅,幻化為漫天火海席捲下來,另一人則是抽刀在手,雷光萬千,凝聚於刀鋒,化為一道雷刃悍然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