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姚若愚秘密召見段純,將他數年來受賄鉅額財物的證據直接擺出來,嚇的段純直接跪在地上連連認罪,不過姚若愚也不願與大理遺族離心,呵斥了番後就表明態度,段純必須卸任,不過工部仍然可以掌握在段氏手上,另外也允許他們掌握兩個知州的名額。
身為刀板上的魚肉,段純哪敢拒絕,當即就應允下來,這也有了先前他主動請辭的事情發生。
此刻開始商議各地知州人選後,段少傑、白秋雨、文遠才、許烜熔等人都是先後推薦了數人,要麼是自家在五部的官員,要麼是當地豪紳的成員。
圍繞這份名單,眾人也是數度爭執不下,好在有了白俊儒、段純二人主動請辭,白秋雨和剛剛上任的段少傑都不敢如平日那樣堅持,很快就落入下風。
三個時辰後,差點憋得膀胱爆炸的眾人終於定下了各地知州的人選。
白黨和段黨各得了兩個名額,其餘的要麼來自許烜熔、郭奉節、文遠才的舉薦,要麼是姚若愚從文王府各處中挑選的精英。
好不容易等到散會,一眾文武都顧不得禮儀,一溜煙地退出乾天殿,跑去茅廁,倒是吳雪、範迪飛等人留了下來,吳雪更是不管不顧地衝上高臺,一把抓住姚若愚衣袖,嚷道:“我也要去杭州!”
黎歡倒是沒上來,不過也笑道:“妖哥,我和嫻姐也想去看看師父,讓我們一起去吧。”
不知何時也溜達上高臺的範迪飛笑嘻嘻地摸了摸純金雕制的王座,口中笑道:“我也好幾年沒見師父了,讓我也一起唄!”
姚若愚見狀不覺莞爾,笑道:“這次去杭州可是有要緊事情的,我不太建議你們一起去。”
鄒布衣也留了下來,他本來正偷偷瞅著胡嫻,聞言疑惑挑眉:“怎麼回事?”
拽著吳雪走下高臺,姚若愚笑道:“前天宋朝發來詔書,一方面是表揚我們從金國手上奪走了川蜀,一方面是想要把川蜀要過去。”
鄒布衣聞言愕然,黎歡等人則都是面露怒色,陳萌更是暴脾氣上來,怒道:“憑啥啊?”
範迪飛也是跟了下來,冷笑道:“就是啊!我們花了大半年時間,死了多少人才打下了川蜀,憑什麼要給大宋?”
胡嫻心思卻是細膩一些,蹙眉道:“總有理由吧!我們大文是宋朝藩屬,而不是屬臣,照理來說,他們不該提出這種要求才對。”
鄒布衣聞言趕緊頷首道:“胡嫻說得對!大宋給出什麼理由?”
瞧見他如此積極,姚若愚狐疑地看了眼他,淡淡道:“川蜀本是大宋蜀王的封地,當年金國鐵騎南下,他失了封地,只能逃回杭都,這次宋朝想要回蜀地,就是這位王爺的主意。”
吳雪撅起嘴巴,嘟嚷道:“好厚的臉皮啊!自己丟了川地,我們打下來,就想要過去,真不要臉!”
“那妖哥你是怎麼回覆的?”黎歡想了想,問道。
搖了搖頭,姚若愚淡然道:“沒回復,宋朝也沒直接詢問,而是旁敲側擊的詢問,所以這次我才打算親自去一趟杭都,不解決此事,那個蜀王早晚會鬧出什麼么蛾子,所以先前也沒當眾說。”
鄒布衣輕輕頷首,沉吟道:“此事有些複雜,照理說此地是蜀王封地,我們是宋朝藩屬,是應該將蜀地歸還蜀王。”
“當然了,那是尋常情況,”瞧見胡嫻冷眼掃來,鄒布衣趕緊賠笑了下,繼續說道,“蜀王失去川地十餘年,在當地早已民心盡失,況且我們也不是當年僅有合州的小藩屬,而是雄踞川蜀,有七境王侯坐鎮,宋朝也不會以太過強硬的態度要求我們歸還蜀地的。”
姚若愚笑了笑,點頭道:“而且宋朝也不是鐵板一塊,軍方有三位異姓王和十位一品軍侯,文官有兩相六尚書,宋朝這些親王看似皇親國戚,實際上除了少數強勢派,像蜀王這類都沒什麼話語權。”
聳聳肩,鄒布衣輕笑道:“所以只要我們能爭取其他人的支援,蜀王一人也沒什麼辦法,當然了,最好的辦法就是解決此人。”
“要不我去宰了他?”範迪飛眉毛一挑,很是躍躍欲試地問道。
“杭都什麼地方,容得你撒野麼?”翻了記白眼,姚若愚沒好氣地說道。
鄒布衣微笑道:“其實也不必太擔憂,如王爺所說,蜀王話語權不重,而且老實說,我們佔據川蜀,其實也為宋朝分擔了來自金、蠻兩國的壓力,只要是腦袋不壞的,都能看出誰佔據川蜀對大宋更有利。”
“這些事兒,等到了杭州再說吧,”搖了搖頭,姚若愚看向吳雪等人,問道,“你們還要去麼?”
“當然!這麼刺激的事情,怎麼能錯過!”範迪飛搓了搓手,笑嘻嘻答道。
見吳雪、胡嫻、黎歡三女也都頷首,姚若愚只得聳聳肩,不過一扭頭瞥見侯靜茹欲言又止,笑道:“靜茹,怎麼了?”
“妖哥,我也想去,”遲疑了下,侯靜茹柔聲道,“我還沒去過江南呢。”
“那就一起吧!正好六個人,”姚若愚忽地想到先前鄒布衣應和胡嫻的話,頓時扭頭看去,壞笑道,“布衣,去不去?”
鄒布衣正想答應,瞧見這傢伙詭異目光,頓時反應過來,哼聲道:“還請王爺見諒,布衣不似有些人尸位素餐,司天處政務繁雜,實在是脫不開身。”
哼哼了兩聲,姚若愚懶得說破這傢伙要面子的舉動,只是待得眾人打算離開乾天殿的時候,他偷偷溜達到這位布衣達人的身旁,低聲笑道:“可惜了啊!布衣你大約有一月時間,見不到那胸前丘陵風光了呢。”
這番調侃,換來了一聲滿是屈辱卻又不甘的訕笑:“王爺,布衣反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