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文邦前往杭都進貢的隊伍,除了姚若愚、鄒布衣、吳雪、胡嫻、範迪飛、黎歡、侯靜茹七人外,還有參加白鹿書院清談的白俊儒,及隨行的一百天策軍甲士。
沒有跟吳雪等人一起去甲板上擲骰子打撲克,姚若愚一個人待在房間裡靜心修行。
以詭術心法,靈力運轉周天,不多時,姚若愚四周已經雲遮霧繞,因為是在江面上,吸聚來的近乎八成都是水系靈能,以至於環繞周身凝而不散後,他一身衣衫已然微微浸溼。
靈力運轉的同時,姚若愚眼觀鼻,鼻觀心,思緒沉下,以觀想之法內視紫府,靈泉上方的心魂此刻竟然如人一般,提著一口虛幻劍影,或刺或斬,仔細看去,就能發現這些招式赫然是殺生八劍中的劍技。
此是靈師一脈專屬的觀想推演,能夠操縱心魂,於紫府內推演修行。
這種方法大多用在推量法術或研究符篆,只需要波及少許靈能,不會引起太大的波動,否則極容易損傷紫府。
有些運氣差的,心魂駕馭的靈法失控,直接將自己崩成傻子的都有。
此時姚若愚就是在推演劍術,他的殺生八劍皆已成型,除了無量劍仍然時靈時不靈,其餘七劍已經如臂使指,純熟無比。
所以他現在在做的,就是好好鑽研這八式劍招,以築劍宗的基礎劍術為鎖鏈,將這八劍連線起來。
他以往走的多是站功,是以步法是弱點,可是隨著他達到五境九重,未來應對的敵手就會愈加可怕,所以他也需要完善自身弱項,這站功便是首先需要完善的。
到了他現在的境界,根基已固,要想改變戰鬥風格,轉為走功委實太過艱難,而且容易反過來影響自身武道,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以基礎劍術為框架,將八劍連線起來,對敵之際一劍接一劍,如行雲流水,不給敵人絲毫反擊的機會。
只是他這八劍屬性各異,穿刺、燃燒、劈斬、壓迫,皆是不同,要想將這些劍招連線起來,實在是不容易。
心念沉浸紫府,姚若愚也不知時間流逝,直至紫府內劍氣充盈,無法繼續推演,他才不得不放鬆心神,睜眼張口一吐,將紫府內所有劍氣一氣呵出,霎時一縷輕煙如有如無,化為一線,沒入頭頂天花板,濺下少許木屑。
細眸微眯,姚若愚回顧著先前推演的過程,將之重新梳理了一遍,忽然聽見外面甲板上傳來吳雪的一陣叫嚷,一拂袖遙遙推開窗戶,才發現船隻已經來到了朝天門外。
吳雪本就是重慶人,看見自己家鄉,頓時興奮地手舞足蹈,拉著胡嫻連連指點朝天門。
鄒布衣正和範迪飛等人打牌,一抬頭看見姚若愚走出來,趕緊招手道:“王爺,來一把?”
“免了。”擺了擺手,姚若愚走到甲板旁,扶著欄杆眺望遠處雄壯偉岸的朝天門,心緒複雜,莫名回憶起了當年與徐靜淼等人初次返回朝天門的時候。
那時的眾人都不過二境三境,對這個世界更是一無所知,如今再次踏足此地,他們卻已經不是當年那些懵懂稚嫩的少年郎了。
正值感懷,姚若愚忽地眉頭一動,望向遠處碼頭,此時朝天門內船隻無數,他掃視了幾眼,目光鎖定在一座巨舟上。
雖然距離遙遠,但是他以靈法加持目力後,仍是清晰地看見了那巨舟上正遙遙朝著這兒望來的血眸青年。
那年涪陵城外,有人單馬一斧,斬大金五境將師,是名張子強!
故人重逢,姚若愚先前的感傷頓時被喜悅沖淡,遙遙招了招手,張子強亦是在巨舟上連連招手,待得兩船靠近後,對方直接縱身一躍,跳到了他們的甲板上。
姚若愚此次出行,是以藩王身份入杭進貢,所以並未遮掩身份,船隻上懸掛有大文旗幟,張子強投身軍伍,自然認得這面旗幟。
看見張子強突然現身,胡嫻、吳雪、黎歡等人也是大為欣喜,紛紛圍湧過來,好不容易拿了副好牌的鄒布衣見狀只能夠無奈地嘆息了聲,默默丟開差不多都是*組成的撲克牌。
“姚哥,你們這是去哪兒?”和姚若愚抱了下後,張子強含笑道。
姚若愚笑道:“去杭州進貢啊!你呢?”
“巧了,也是去杭州,幾位義兄都在閉關突破五境,暫時脫不開身,義父就讓我帶隊去杭州,”張子強血眸微彎,泛起幾分笑意,想了想,回頭喊道,“趙子成,你帶隊去杭州,我跟他們走。”
那巨舟是陽穀軍的軍用戰船,體積是姚若愚他們這艘的兩倍大小,聽見張子強的話,已經晉升為弒神營副營將的趙子成探出頭來,苦笑道:“遵命,小王爺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