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了眼那腦袋,張子強沒好氣地說道:“小心看好貢品,若是出了差錯,拿你是問!”
楚王府的戰船正要出碼頭,姚若愚他們卻正要靠岸補給,所以兩舟擦肩而過後,剛剛離開陸地的張子強再次跟著眾人一起回到了碼頭上。
“什麼境界了?”看了眼張子強,姚若愚發現竟然看不出他的境界,頓時好奇道。
“五境五重,快突破到五境六重,”張子強嘴角一咧,露出一口白牙,隨即問道,“姚哥你呢?”
微微一笑,姚若愚慢悠悠地答道:“五境九重。”
張子強嘖嘖了兩聲,低聲笑道:“不愧是那一宗的傳人,修行速度就是快。”
姚若愚嘿笑了下,拍拍他的臂膀,輕笑道:“成親了沒?好歹是我們大宋年輕一代第一個突破五境的俊傑,又是楚王的義子,應該有很多人想把女兒嫁給你吧?”
聳了聳肩,張子強壞笑道:“那姚哥你呢?我不過是親王的義子,你可是貨真價實的藩王啊!再說了,你比我大五六歲呢,你都沒成親,我急什麼。”
瞧見胡嫻等人掩口偷笑,姚若愚翻了記白眼,氣急敗壞地吼道:“怎麼就比你大五六歲了!才比你大一歲好不好?不要亂改我的年齡。”
張子強笑了笑,眼神復而一凝,肅然道:“我聽說那女人不在文邦了?”
姚若愚知道他說的是誰,頓時眉頭一皺,有些不悅:“那是你嫂子。”
聳聳肩,張子強無奈道:“行行行,嫂子,可是我這位嫂子失蹤的有點久啊!不會是回大金傳遞情報去了吧?”
瞧見姚若愚面色鐵青,張子強趕緊摟住他的肩,賠笑道:“好好好,算我說錯話了,走,請你們吃飯,千廝門那兒可有家味道很不錯的牛肉麵館,偏甜,肯定合姚哥你口味。”
哼哼了兩聲,姚若愚沒在先前話題上繼續置氣,他也清楚,文藝部眾人雖然明面上承認完顏芙嬋是自己女友,但是許多人心底裡,還是對此女的來歷有幾分介懷。
一行人出了朝天門碼頭,步行穿過數條街巷,在張子強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家裝飾頗為古樸陳舊的麵館,裡面僅有一老一小兩個夥計,老的足有六十多歲,小的不過七八歲,店內正有三四名客人。
瞧見一群人湧進來,那小娃兒一抬頭,吸了下鼻子,喜道:“強哥,你不是去杭都了麼?”
摸了摸小娃兒的腦袋,張子強笑道:“臨時有事兒耽擱了下,去,給哥哥姐姐各來一碗大碗牛肉麵,牛肉麵要足,不要香菜。”
瞧見那小娃兒點點頭,一溜煙跑進了廚房,姚若愚輕笑道:“看來你常來啊!不過你一身煞氣,那小傢伙居然不怕你。”
張子強笑了笑,猩紅如凝血的眸子內透出幾分苦澀:“這小子的父親以前是陽穀軍的都指揮使,我當年參加涪陵城的時候,就是在他父親的麾下,去年進攻陝西的時候,我們中了埋伏,為了救我,他老爹捱了七刀。”
默默吐出一口濁氣,張子強眼神復銳:“後來救了兩天,還是沒能撐過來,以前我不怎麼來,面太甜了,吃不慣,不過自那以後,我兩三天就會來一次,救命之恩沒能還給他老爹,只能報答在他身上了。”
姚若愚聞言默然,看了眼在廚房內來回跑動忙碌的矮小身影,忽然想到了當年出征時文藝軍中的數萬將士,又有多少人和這小娃兒的父親一樣,埋骨沙場,留下家中老幼孤苦無依?
胡嫻、黎歡、侯靜茹幾女都坐在另一張桌子,唯有範迪飛和鄒布衣和他們坐在一起,範迪飛性子灑脫,對此沒有太在意,鄒布衣則是頗為感嘆地搖了搖頭:“戰爭造就往往是高層,底層士兵和百姓,都不過是犧牲品罷了。”
瞧見姚若愚斜眼瞥來,鄒布衣訕笑了下:“這不是有感而發麼!”
唇角微微扯動,姚若愚懶得搭理這個沒節操的傢伙。
沒一會兒,小娃娃就給他們端來了一碗,張子強順手推給姚若愚,後者也不客氣,拿起筷子便埋首吃了起來,果然如張子強所說,味道偏甜,頗合嘉興人的口味。
吃過麵後,眾人便起身返回了碼頭,此時天策軍士已經將物資補給好,待得眾人上船,船隻重新起航,繼續往杭州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