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龍!這是妖龍命格!”
突然,完顏凌厲發出一道淒厲的尖嘯,其中滿是不甘、倉皇、駭然,隨著邪力被妖龍命格破去,他的身軀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下來,赫然是他燃燒了數十年壽命後的副作用已經開始顯現。
只是他卻全然顧不得自身老態,而是聲嘶力竭地咆哮道:“這是妖龍命格,九龍爭仙之一的妖龍命格,此人未來必定踏入八境,是我大金死敵,縱然我等今日盡數戰死在此,也要將此人斬殺啊!”
“聒噪!”剛剛回過神的姚若愚一個皺眉,提劍一揮,劍罡凌空擊落,只是輕輕一繞,便將完顏凌厲的頭顱切下。
抬起頭,姚若愚望向半空中那條盤踞千里的血紋黑龍,面色多了幾分陰鬱,九龍爭仙流傳無數年,可以說是華夏最大的一盤棋局,自己捲入其中不知是福是禍,再加上已經知道楚狂歌乃至其中之一,為了避免招惹這位楚王的忌憚,他始終不願暴露妖龍命格。
奈何完顏凌厲這次的詛咒實在是太過恐怖,連大文國勢和鄒布衣出手都抵擋不得,剛剛那邪力剛剛侵入體內,姚若愚的紫府已經全然無法抵擋地開始了衰敗,若非妖龍命格受激後自行爆發,可能自己此刻都已經殞命了。
唸到此處,姚若愚心頭恨意更盛,只是如今完顏凌厲已經被梟首,滿胸火氣沒處發洩,思索數下,驀然回過身子,朝著眾人那兒掠去。
此時,真熬骨已經被席師一劍重創,化為暗影倉皇逃走,因為顧忌到還有完顏第四在,席師也沒繼續追殺。
至於李太白,先前雖然被姚若愚壓制,但是傷勢並不嚴重。
而八膽巴臨死前的【真金洗禮】,卻讓完顏第四體內充滿了如鋒刃般的金系秘力,可謂身負重傷,就算和李太白聯手,也勉強和席師、耶律羽肩戰成了平手。
可是這份平衡,在姚若愚返回後徹底消失。
妖龍命格現世,姚若愚又借黑洞魂現吞吸了大量邪力,如今一身戰力已至巔峰。
他剛剛返回參戰沒有片刻,李太白和完顏第四已然落入了下風。
隨著完顏第四等人漸漸處於劣勢,金國大軍也逐漸顯現了頹勢,畢竟西寧靜弩手和黃南風刃士分別屬於射手和靈師,都是屬於遠端兵種,如今近身相搏,自然不敵文邦他們這三方聯軍。
不過片刻,金國大軍已經兵敗如山倒,狂濤鐵騎、德陽甲騎、雅安刀甲士、西寧勁弩手、黃南風刃士五路頂尖精銳陣亡七成,逃離兩成,餘下一成人眼見沒了退路,只能夠下跪投降。
而眾人裡面,完顏柳算是夠機靈,先前被黎歡擊敗後,她已經被親衛拼死救回,剛剛也是趁亂逃走,其他五境將師也逃走不少,餘下的大多戰死,亦或投降。
馮克文算是倒黴的,已經突破五境的他為了一雪前恥,孤身挑戰楊仁杰,二人實力相差不大,交手了半天也不見勝負,直至金國大敗,眾人或逃或降,他卻被楊仁杰纏住,根本逃離不得。
眼見四周金兵漸少,文藝軍、涼山各部、白狼會計程車兵卻是越來越大,馮克文愈加咬牙,也絕了逃跑念頭,問天槍槍勁愈烈三分,和楊仁杰的紫雷刀連續拼擊,濺起大片氣勁。
“怎麼,馮跑跑你不打算跑了?”看了眼馮克文,楊仁杰忽然失笑道。
馮克文長眉一皺,冷然道:“既然跑不掉,又何必掙扎,露出醜態讓你嘲笑?”
“有點意思。”楊仁杰看了看他,忽然收起紫雷刀,笑道,“你走吧。”
見對方一怔,楊仁杰撓了撓已經有了虯髯須的下巴,笑道:“你的槍術不錯,我到五境後那麼快就能穩固境界,也算是有你的功勞,你雖然生活在金國,但是別忘記,你可是宋人,今天我放過你,希望未來你也能放過一些宋人。”
聽著他的話,馮克文默然不語,半晌後才收起問天槍,伸手抱拳一禮,肅然道:“此份恩情馮某不會忘記,未來若是抓住你或文藝軍中人,我必定放過他們。”言罷,他迅速搶過一匹戰馬,轉身縱馬而去。
此時宮城內的戰鬥已經漸漸落下了帷幕,唯有少數幾處還在激烈交戰,其中之一便是完顏穹宇所處的地方,似乎預知了自己的結局,這位被尊為【帝劍】的第二劍首幾乎發狂,劍罡激盪,掀起萬千勁風,宋凱、範迪飛、陳萌連同剛剛趕至的蔡旭東、符峰等人聯手,卻還壓他不住。
範迪飛擅長的是刺殺,而非正面交鋒,所以雖然也身處戰圈,他更多的卻是站在後排,護著許烜熔不受餘波傷害。
看見完顏穹宇在眾人圍攻下仍是兇威浩瀚,範迪飛不禁吞了口口水,嘖嘖道:“以前看他和妖哥交手,還覺得沒什麼,現在真的對上了,真的是個變態啊!這些傢伙是怎麼修煉的,奶奶個熊……”
站在他身旁的許烜熔聞言微微一笑,雖然身負重傷而使得她臉蛋蒼白,但是落敗的陰影顯然並未影響到她,尤其是看到勝利的天平已經漸漸斜向己方,她唇角的笑容就愈加明媚。
忽然,許烜熔似乎感應到了什麼,扭頭朝身後望去,那裡正有一群巖虎軍的將士在圍攻十餘名金兵,乍一看沒有什麼問題,但是不知為何,她心頭卻忽地浮起了幾分悸動。
就在她的注視中,那片人潮中忽然走出了一名戴著面具的紫衣青年,他身材不算高大,但是行走之際卻是盡顯龍行虎步的姿態,而那面具後露出的一雙黑眸,更是透著讓人窒息的威嚴與自信。
冷不防有人出現,卻看模樣不似己方,一名鐵虎甲士立刻提起戰刀上前,厲聲道:“你是何人?是金國賊子,還是白狼會和涼山……”
“聒噪。”
威嚴的話語透著濃郁的不屑,紫衣青年隨意地瞥了一眼,一縷劍光驀地自那名甲士周身閃過,下一刻,這名身披鐵甲的巖虎軍士兵直接炸碎開來。
身後的戰鬥並未引起蔡旭東、宋凱等人的注意,但是正看向後方的許烜熔卻清楚地看見了這一幕,頓時神色一凜,邊兩手結印,邊肅然道:“尊駕意欲何為?”
“既然已經猜到,又何必多問,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
停下腳步,紫衣青年看了眼許烜熔,淡淡道:“你要跟我走了。”
“你是金國的人?”知曉自己重傷的許烜熔並未發起攻擊,而是第一時間撤步後退,同時發覺不妙的範迪飛也已經回過身,擋在許烜熔身前,一劍刺向紫衣青年。
“刀鋸。”
凝視著那刺來的劍光,紫衣青年抬起手輕輕一擺,霎時就有一股無形之力將那劍光憑空攪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