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好心將屍體撈起來,但是姚若愚卻沒有興趣靠近觀看,所以站的稍微遠了點,朝領袖府的侍衛吩咐道:“找個草蓆,將他捲起來,等到靠岸後,就找地方埋了。”
“遵命。”那名侍衛聞言抱拳領命,隨後就去船艙裡面找了卷草蓆,走過去打算將那屍體捲起來。
卻不想,那侍衛剛剛走到那屍體近前想要張開草蓆,原先連胸口起伏都沒有的那具屍體猛然全身一顫,隨即張口就噴出一道水箭,其中甚至還有兩三條細小水魚,搖頭擺尾地摔到甲板上。
冷不防屍體復活,頓時甲板上的眾人都是嚇得不輕,紀倫與幾名家丁僕從直接嚇的兩腿發軟摔倒在地,姚若愚和宋凱也被嚇了一跳,好在他們經過戰場殺伐,心性不比常人,迅速就冷靜下來。
那屍體剛剛吐出一口水箭,隨即就翻身坐起,一撩滿頭長髮,露出了一張剛毅如鐵的臉龐,只是一對眼眸略顯幾分迷茫,彷彿剛剛甦醒,還沒有徹底清醒過來一般。
這時候姚若愚等人才注意到,這具屍體其實是一名約莫三四十歲的男子,五官剛毅穩健,只是眼神茫然,一頭長髮又被湖水打溼,狼狽地粘在衣服上,顯得頗為不堪。
那男子原地坐了半晌,才似乎回過神來,緩緩抬頭,疑惑道:“這兒是哪裡?”
“你是何人?”紀倫此時才反應過來,知道原來這人沒死,頓時大惱,徑直問道。
“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男子臉色一沉,扭頭瞪了眼紀倫,霎時間一股如狂風般的劍意從他體內肆虐而出,逼得甲板上眾人根本立不住腳,盡數都往後退去。
(好強的劍意!)
感受到那股如狂風般永無休止的劍意,姚若愚心頭駭然,旋即心念一動,毀滅劍意猛然破體而出,將身側眾人護住,然而讓他心驚的是,縱然自己已經放出了劍意,卻依然難敵對方那股如狂風般的劍意,還是被一步步逼退,顯得極為狼狽。
眼見著眾人就要被那人的劍意逼迫著摔入湖中,那男子忽然鼻子一抽,本來略微有些茫然的眼神頓時露出一絲清明,欣喜道:“酒?這是酒香!”話音未落,原本肆虐在太湖之上的劍意猛然一收,接著那人就身影一晃,如疾風般衝入了船艙裡。
待得那人消失在船艙裡,姚若愚等人才終於放鬆了身子,其中紀倫及家丁、僕從這些普通人直接就在第一時間暈厥過去,摔倒在地上,幾名領袖府的侍衛勉強保持清醒,只是身子顫巍巍的,顯然距離暈厥也不太遠。
宋凱算是最好,宋凱因為距離姚若愚最近,得到毀滅劍意的全力庇護,所受壓迫不大,倒是姚若愚,因為近乎是他一個人獨擋對方的劍意壓制,整個人此刻已經是滿頭大汗,臉色都慘白如紙,差點停住了呼吸。
足足過去了半柱香的時間,姚若愚才緩緩回過神來,在宋凱的攙扶下站立起來。
看了眼滿地狼藉的甲板,姚若愚目光羞惱地望向船艙,咬牙道:“這人好沒道理!”
“絕對是高手!”宋凱則是眼神陰翳,森然道,“能夠如此輕鬆地壓制姚哥你,至少是六境強者,莫非是江蘇這兒的文政總領?”
宋朝踞有八個半省的地盤,各省均有一名文政總領,負責各省所有大小事務,其中之一就是姚若愚較為熟悉的重慶府尹徐靜淼,就是重慶當地的文政總領。
每名文政總領雖然都是文官,但是根據宋朝制度,修為必須是六境,也唯有達到了六境,並且在為官之道上有所長者,才能夠擔任文政總領之職。
姚若愚能夠力敵五境,那人卻可以如此輕鬆地壓制於他,修為即便不是七境,至少也是六境,所以宋凱才會懷疑是否會是江蘇的文政總領。
搖了搖頭,姚若愚喘息道:“不太可能,文政總領負責的乃是當地所有的事務,雖然有修為的要求,但是不可能達到六境就隨便冊封總領,是否有本事不提,至少需要有禮儀二字,剛剛這人……至多是江湖遊俠,怎麼可能會是此地總領。”
“哎呦!很聰明啊!”爽朗的笑聲透著幾分不羈,隨即就看見先前衝入船艙的那名男子搖搖晃晃地從裡面走了出來,只是此刻他滿臉通紅,手上還提溜著一壺冰點點特地在合州購買的江津老白乾,看上去顯然已經喝多了。
就在姚若愚與宋凱暗自小心的時候,船艙裡面忽然傳出一聲近乎瘋狂的尖叫聲,隨即就見冰點點飛也似地從船艙中疾步衝出,一把抓住那男子的手臂就瘋狂搖晃起來,怒喊道:“我說,你是誰啊?為什麼把我們的酒全給喝光了?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