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楚軒與楚原二人心頭駭然的時候,姚若愚卻是神色愁苦,苦笑著望向楚家二子。
本來以他所想,自己只需要展現出一定的實力,讓楚家二子感受到威脅即可,畢竟對方的軍隊現在損失慘重,根本沒可能繼續戰鬥下去。
可是他怎麼都沒想到,楚軒與楚原的配合如何巧妙,先是楚軒以自由劍勢吸引自己的注意,藉著楚原藉助楚軒身軀的阻擋,將戰錘當作暗器擊出。
楚原天生蠻力驚人,全力一擊足以粉碎任何一位四境的防禦,姚若愚的身子更加不可能擋住這次攻擊,縱然是勉強擋住,他也必然身負重傷。
所以無奈之下,他唯有激發劍意,才能擋住這一擊。
本來,以三境之身掌握劍意,這可謂是姚若愚最大的殺手鐧,結果如今才是第一戰,就被迫暴露出了這個底牌,也難怪他會如此鬱悶了。
同時,雖說這些日子裡,姚若愚已經漸漸掌握瞭如何激發出劍意的方法,但是這種方法畢竟太過損傷心神。每次施展都必須先激發內心深處的戾氣,時間久了,自己的心性也會隨之改變。所以除非是徹底掌握了劍意,否則他是真心不願隨意將之施展出來。
而且最為主要的……
看了眼自己持劍的手臂,姚若愚唇角的苦澀愈加明顯,雖然看似這條手臂沒有問題,但是隻有他自己知道,這條手臂內的經絡已經枯萎了大半,少數更是出現了裂痕,若不是自己用真元力鎮壓著,只怕這條手臂早就碎裂了。
這就是毀滅劍意的副作用了,在肉身不夠強大的情況下,貿然越階施展劍意,會對身體產生毀滅性的傷害,若是他駕馭劍意時間太久,只怕身軀都會徹底崩碎。
摸出一粒丹藥丟到嘴巴里,姚若愚將心頭的戾氣緩緩散去,良久後才將劍意收回體內,然後看向楚軒與楚原,頷首道:“此戰我方勝了,二位應該沒有意見吧?”
看了眼兵敗如山倒的局面,楚軒微微苦笑,點頭道:“沒有。”
楚原撇了撇嘴,不過這傢伙素來性子豪邁,雖然心頭不痛快,但是還是點點頭,哼聲道:“行,你厲害,你贏了。”
笑了笑,姚若愚說道:“昔日與二位並肩作戰過,況且子強是二位義弟,我自然不可能傷害你們,此戰既然是我們贏了,我文藝軍也無意留下二位,還請你們回去,告知楚王,我等無心叛亂,全是秦相爪牙構陷汙衊,實在是冤屈至極。”
伸手攔住要說話的楚原,楚軒眼神複雜地看向姚若愚,淡淡道:“此話我會帶回去,但是父帥會如何回答,楚軒無法得知,也請姚兄弟莫要太過樂觀。”
聽出了楚軒的提醒,姚若愚心頭一暖,頷首笑道:“好,那就有勞二位了,請吧。”
楚軒與楚原對視一眼,也不再多說什麼,帶著餘下的數十名士兵,灰溜溜地沿著河道往下流走去,打算找最近的橋樑先回去收拾敗軍。
目視著楚軒與楚原帶著殘軍走遠,楊仁杰忽然開口道:“老妖,怎麼不把他們留下來?”
“他們在的時候你怎麼不說?”莞爾一笑,姚若愚斜了他一眼,“還有,剛剛你下手也忒狠了吧?我看楚原至少留了有一半的力氣,否則你哪裡能堅持這麼久。”
“七八招的時間也算久?”沒好氣地撓了撓頭髮,隨即楊仁杰看見姚若愚等人鄙視的目光,頓時訕笑一聲,“這不是吃準我用盡全力都傷不到他麼?”
“也就是欺負老實人咯?”聳聳肩,姚若愚失笑道。
“不過妖哥,楊哥說的也在理,怎麼不把他們留下來當作人質?”陳萌問道。
姚若愚聞言頓時苦笑起來,他的劍意至多維持五十息左右的時間,若是楚軒與楚原全力以赴,自己短時間內根本拿不下他們,況且楚狂歌的心性註定了他不可能接受人質的威脅,貿然留下他們當做人質,反而會激怒楚狂歌,惹來殺身之禍。
他謀劃佔據合州城,是為了藉此傳出訊息,引來夥伴,卻不是為了帶著大家共赴黃泉。
“沒勁!沒勁!沒勁!太沒勁了!”
猶豫了一下,姚若愚正想解釋一二,就聽見一陣不耐煩的聲音從人群后傳出,隨即便看見吳雪一臉鬱悶地從後方走來,還沒走近,就再次喊道:“我說,不是說要來伏擊的嗎?那就應該好好幹上一架啊!怎麼才打了一會兒就停了,本姑奶奶都還沒放火呢!”
“沒放火才是重點吧?”眾人頓時無語地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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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軒與楚原二人離開後,循著河道一路行進,很快就找到了最近的一處橋樑,然後就從上越過河道,回到了北碚境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