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山莫進,遇水別停,這領隊的大人物感覺沒什麼腦子啊?”扶了扶眼鏡,姚若愚眯起眼睛看向四周,隨後低聲道,“小心些,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符峰嗯了一聲,握緊朴刀和木盾,姚若愚則是默默凝出一道靈印,按在自己眉心,臨時增幅了自己的靈識強度,以備等等可能會發生的突襲。
又往前走了半柱香時間,眼見始終沒有賊寇出現,原先還算有些秩序的隊伍徹底變成了鬧市趕集一般,人人胡亂走動,甚至還有幾個漢子直接跑到道旁脫下褲子方便起來。
瞧見這群烏合之眾,符峰和姚若愚都是暗暗搖頭,他們雖然也是第一次參與這種戰事,但是也清楚這種毫無秩序的軍隊,能有個屁的戰鬥力,等等萬一被賊寇突襲,估計第一時間就崩潰了。
突然,隊伍前頭不知為何停了下來,姚若愚等人也隨之止步,頓時隊伍又是一陣混亂,也虧得有城防軍的兵長在那兒指揮,否則這會兒可能有人直接掉頭回去了。
眾人等了一會兒,前方忽然一陣騷亂,響起陣陣喝罵聲,就當姚若愚心頭不祥之感愈加濃郁之際,頭頂天空陡然一暗,赫然是一連串的密集箭雨從兩旁山林高處呼嘯而出,對著毫無防備的一眾民兵傾瀉下來。
這一波箭雨來的甚是突然,頓時就有數十人中箭倒地,好在姚若愚和符峰一直小心提防,前者第一時間袖袍揮起,控制著四周靈能化為一面冰盾支在頭頂,將自己和符峰庇護住。
一波箭雨剛剛結束,四周頓時炸起陣陣喊殺聲,數百名賊寇手持鋼刀縱身衝出,獰笑著衝入人群,本就是突襲佔有優勢,又有剛剛那波箭雨的率先壓制,這群賊寇猶如虎入羊群般,一瞬間就將這支臨時軍隊切割的支離破碎,更有無數人慘死在刀鋒下。
面對著驟然混亂的戰場,姚若愚和符峰這兩個戰場初哥頓時一陣手忙腳亂,好在二人實力都是不弱,後者架起木盾護住前者,前者則屈指結印,凝練出片片冰刃環繞著二人不斷旋轉切割,將靠近過來的賊寇一一絞殺。
“姚哥,咋辦?”符峰接連架盾擋住了數名賊寇的攻勢,急聲道。
姚若愚回頭看向後方,那兒也是殺聲動天,人數明顯佔據劣勢的民兵們被無數賊寇完全包圍了起來,顯然武隆盜早就派人封住了他們的後路,為今之計只能逃入兩側山林,再想辦法跑出包圍圈了,畢竟仙女山那麼大,武隆盜也沒可能封鎖住每一處地方。
本來姚若愚還想喊上老黑狗一起逃跑,可是現在整條山道戰作一團,民兵們無心抵擋,紛紛往四周逃竄,賊寇們則是揮刀亂砍,人群混亂至此,哪裡還看得到老黑狗的身影。
無奈之下,姚若愚只得與符峰一起朝左側山林沖去,只是沒跑出數步,就有數名賊寇迎面上來,本就憋著火的姚若愚頓時擰起雙眉,右手一拍,一把短劍錚然出鞘,沖刷出一片雪亮如霜的劍光,直接將那數名賊寇戳成馬蜂窩。
單手握劍,姚若愚左手結印垂在胸前,竭力保持心法運轉通暢,大喝道:“往這兒衝!”話音未落,他已經連人帶劍衝殺上去,他也不會什麼劍法,純粹以劍光強行突破,不過數劍功夫,就將攔路的賊寇盡數劈殺。
眼見這兒有了生路,四周倖存的民兵紛紛大喜地衝來,結隊成勢之下,這一處餘下的賊寇自然擋不住他們的衝鋒,愣是被姚若愚和符峰領著一眾民兵殺了出去。
剛剛殺穿封鎖線,姚若愚一把抓住符峰,施出一式靈法,腳下如若踏風般速度陡增,不過數下縱躍,已然拋下身後民兵,遙遙跑遠了。
二人奔跑了許久,直至姚若愚感覺靈力不濟才停下腳步,只是剛剛停下,符峰就一把甩開他的手,急道:“姚哥,你怎麼把他們都拋下了?”
閉目調息了片刻,姚若愚才睜眼看向他,淡淡道:“不然呢?一群人逃跑,惹來武隆盜的注意嗎?”
符峰聞言頓時愕然,聽著那位學長繼續說道:“你也不是沒看到,這些民兵純粹就是烏合之眾,帶著他們我們還怎麼逃?本就是陌路人,生死關頭我只能照顧到你,況且我也幫他們打出了生路,能否活著跑出仙女山,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本就是面板黝黑的符峰臉色已然鐵青,他也清楚姚若愚所言並非狡辯,可是想到那些被自己拋下的民兵,他心頭依然滿是不忍與彆扭。
拍了拍他的肩膀,姚若愚苦笑了一聲沒有說話,他看得出自己這位學弟心頭彆扭,只是剛剛那番話的確是他心裡話,人性自私,他沒有偉大到犧牲自己去拯救那些人,他只希望能夠保護自己在意的人,如符峰,如文藝部其他還未重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