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一番疾跑消耗頗大,所以姚若愚趕緊盤膝坐下,調息以恢復靈力,符峰見狀也不再多說,將木盾與佩刀放下,默默坐在姚若愚身旁。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姚若愚重新睜眼,詭術不愧是世間頂級靈法,這麼點世間他便恢復的七七八八了,雖然沒恢復全盛,但是也足以應付接下來的戰鬥了。
只是剛剛睜眼,姚若愚便看見符峰古怪的臉色,頓時皺眉道:“怎麼了?”
“沒什麼。”搖搖頭,符峰本想強撐,可是隨即臉色就是一白,捂住嘴巴就扭過頭,一副想要嘔吐的模樣。
姚若愚見狀頓時皺眉,而符峰乾嘔了一陣兒後,才不解地看向他,喘息道:“姚哥,你沒覺得噁心嗎?”
看見他蒼白的臉色,姚若愚頓時恍然,回想起了剛剛在山道上的那場殺戮。
別說他們兩個來自和平年代的人,便是這個亂世中的普通百姓,又有多少會接觸到這種手染血腥的殺戮事情,想到一條生命在自己手上消逝,哪怕明知道是十惡不赦的賊寇暴徒,心頭依然會充滿恐懼。
只是……
伸手按住眉心,姚若愚神色漠然,初回憶起那些血腥,他的確有些不適,可是沒有他想象中那麼噁心,紫府內的靈力猶如寒冰一般,將他所有的劇烈情緒全部壓制了下來。
(《冰心訣》的確玄妙無比,這還只是第四等功法,若是第八等的詭術,只怕威力會更加巨大吧?)
心頭呢喃著,姚若愚摘下眼鏡,從腰包內取出一條絲巾,默默擦拭著先前鏡片上濺到的血汙。
先前便說過,姚若愚除了詭術外,還修行有兩門用以掩飾的功法,一門是劍術,一門是御冰的靈法,也就是先前他所思的《冰心訣》。
這一門凝聚冰霜的功法不算頂尖,但是卻有個特點,能讓修行者靜心凝神,不受外界干擾,縱然是天大的事情,也能保持冷靜的態度,泰然處之。
重新戴上眼鏡,姚若愚沉吟道:“現在武隆盜多半正在滿山追殺我們,走吧,趁他們沒有找過來,先想辦法逃出去。”
因為估摸著山上到處都是賊寇,所以二人也沒敢走山道,只是從山壁斜坡上下山,不過二人一個三境一個二境,這些斜坡雖然陡峭,卻還不算什麼。
二人往山下攀爬了片刻,恰好碰見兩名民兵正被十餘名賊寇追殺。被數倍之敵圍攻,那兩名民兵自然落在下風,只是片刻,就有一人被亂刀砍殺,只餘下一名手持長槍的年輕人。
那年輕人雙臂泛著幾分紅光,力氣也比常人大些,似乎是沒練過槍法的關係,明明使槍卻不戳刺,而是如棍棒般橫砸,那長槍的槍桿也是木的,唯有槍尖是鐵製,面對十幾名賊寇的圍攻,他也是步履踉蹌,眼見著就要落敗。
若是往日看見這一幕,姚若愚估摸著猶豫幾下,也就悄悄溜走了,畢竟自己和符峰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只是當看見那年輕人的臉時,他與符峰俱是呼吸一滯,而後不約而同地縱身撲出樹林。
符峰畢竟是武者,動作快些,一個縱身就從山壁上撲落下來,揮刀將一名猝不及防的賊寇一刀砍翻在地。
姚若愚稍慢半步,只是等他落地,直接抬手一推,詭術之【誅心針】悍然出手,數發靈力凝聚的針影射過數丈,將三名賊寇頭顱全部射穿。
冷不防有人援手,那年輕人正想感激,卻陡然驚喜道:“妖哥?峰哥?”
符峰抖了抖砍刀上的血跡,也不理會那數名如臨大敵的賊寇,直接笑呵呵地走上前,很是興奮地拍了拍那年輕人的手臂:“尋歡,你小子怎麼也來仙女山了?”
那年輕人正想抱怨數句,姚若愚就拍了拍他的肩膀,沒好氣地笑道:“你們確定要在這時候敘舊麼?”說話間,他已經指了指不遠處持刀瞪視己方的十餘名賊寇。
“怕他們個錘子!”年輕人抓了抓亂糟糟的頭髮,滿臉都是壓抑不住的喜悅與憤慨。
李懿霖,自稱“尋歡”,也不知是否因為嚮往那位飛刀如神的大俠,他比姚若愚小兩屆,穿越前剛剛進入大學沒有半年,還是大一新生。
符峰則要大一屆,是大二的老生,以前也是文藝部的幹事,大二後雖然沒有擔任文藝部部長,卻和姚若愚一樣經常過來湊熱鬧。
那日光球落下之際,臺上的有已經卸任的前副主席姚若愚,有前任正副部長,有現任正副部長,也有前任與現任的幹事,也不知是光球落下的巧合,還是命運故意而為,全部都是文藝部的成員。
瞧見姚若愚指向自己,一名賊寇忽然嘿嘿笑道:“大哥,這小子面板挺白啊,跟個娘們一樣,二當家不是喜好這一口麼,剁了可惜,拖回去獻給二當家,說不準你那大隊長的位置就有著落了。”
為首那漢子聞言打量了幾下姚若愚,摸摸下巴,壞笑道:“確實跟娘們挺像的,就是胖了點,不過胖了好生養,哈哈!”
姚若愚眼神陡沉,冷然道:“你說什麼?”
“老子說你像娘們,耳朵聾了麼?”那漢子掏了掏褲襠,哈哈笑道,“哎呦,還生氣了呀?放心,咱們二當家對你這種細皮嫩肉的小後生最是憐惜了,到時候乖乖自薦枕蓆,保你一輩子的榮華富貴。”
此時姚若愚的臉色可謂鐵青無比,大約是因為微胖的關係,他的面板不似普通男子般黝黑或麥色,而是比許多女子都要白嫩,只是面板白嫩歸白嫩,他的相貌可半點沒有女兒像,而這群賊寇剛剛那番話語,分明是要將他擄去給別的賊寇淫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