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幾位穿坎肩的青年不樂意了,眼看著就擠了過來,對著老哥橫眉怒視。
“你什麼意思?欠揍是不是?”
“我欠揍,來來來,下一站咱們下車練練去,別在車裡誤傷了別人,誰慫誰特麼是孫子.”
“.”
李野很奇怪,這位老哥為什麼會這麼“愣”。
【難道他是練家子?】
在這種人擠人的車廂裡,那真是雙拳難敵四手,就算是下車開練,李野感覺他的身板和氣場,也不像是格鬥高手,大機率敵不過這幾個年輕人的拳腳。
但是沒過半分鐘,李野就對這位老哥佩服至極。
因為下一站是一家工廠門口,因為正是上班的時間,好多工人正在進門上班。
老哥罵罵咧咧的下了車,頓時就引起了現場工人的注意。
“孫師傅,怎麼了你這是?”
“後面那幾個盲流不講規矩,上車的時候差點兒把我擠下去,我說了兩句,他們還想跟我幹架”
“.”
那幾個穿牛仔坎肩的年輕人,本來已經氣不過的跟著下了車,這會兒卻突然間明白了什麼。
工人兄弟在“對外”時候的團結性非常高,老哥只是喊了一嗓子,周圍的工人立刻就呼啦啦的圍了過來。
“跑~”
幾個穿坎肩的年輕人撒腿就跑,但是上班的工人正從道路兩邊趕過來上班,把逃跑路線堵的死死的,幾個穿坎肩的年輕人想跑都來不及。
車上的乘客一陣大笑。
“好嘛!我說那個哥們怎麼那麼牛氣呢?原來是到了家門口啊!”
“嗯,那幾個年輕人要吃點苦頭了,不過也就是幾個大鍋貼的事兒,工人兄弟不是混混,有組織有紀律,打兩下就有人拉架,下不了死手”
“唉,你說現在的年輕人,不趁著年輕找個單位熬工齡,整天鼓搗那些沒用的東西,等年紀大了靠什麼過活啊”
“.”
李野心裡挺感慨的。
聽著車上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顯然對於“工人兄弟”這個群體還有著很高的評價,比這些“玩藝術”的社會地位可高多了。
可誰曾想幾十年後,玩藝術的卻反過來比玩錘子的“高階”了不止一籌,咱就別說會彈琴會拉丁的了,會跳廣場舞的老太太都能收到大金鐲子,勞動人民最光榮的口號,好像被整個社會給遺忘了。
“一機部D校到了,那個到D校的呢!趕緊往門口走啊!別到站了下不去啊.”
售票員又開始扯著嗓子呼喊李野。
“哦,謝謝啊!不是您提醒的話,我還真坐過站了。”
李野笑了笑,一邊“借光借光”往門口擠,一邊對著售票員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