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渡遠笑道:“誰叫他傻。”
朱邊不幹了,哼哼著不服氣,被幾人一看,只好將到嘴的話給咽回去了。
衛渡遠看朱邊吃癟,心情大好,當下便收起不正經,談起了正事。
“我上回打你們板子就是為了做戲。既讓藏在軍隊中的叛徒放鬆了警惕,也好讓自己能脫身去沙城圍剿紅三娘。”
原來,那夜小六尋到紅三孃的時候她正在用他們的秘密渠道傳信。
小六就想著將計就計,將紅三孃的信給調換了,上書一切皆好,已將知情人封口,只是這邊事情還未完,需延後兩日再回去。
恰好此時,大昱軍隊中的叛徒動手了,沒留給萬野多少時間思考,他這才沒覺出其中的不對來。
如今覺出來了,萬野縱然不服氣,可為著匈奴權勢更迭時能休養生息,防止大昱趁勢入侵匈奴,他只能選擇這時候低頭議和。
可總也不能讓他來說議和的事兒,這事兒自然要匈奴的大王來做。這樣旁人只會想不過是萬野輸了兩場仗而已,匈奴王竟是被嚇破了膽,急忙求著議和。
匈奴王的威嚴原就徒剩王室的身份苦苦支撐著,再來這下子,到時候萬野登上匈奴王的位置可謂是名正言順,還可打著為了匈奴百姓的由頭。
餘錦瑟聽了衛渡遠這一番話,只覺這萬野還真是好笑,連王位都敢篡,偏還要磨磨唧唧地給自己留個好名聲,真真是可笑至極!
這廂餘錦瑟想著,那廂明副將就嗤笑出聲:“那萬野倒不像是個匈奴人,什麼時候還想要這些個虛名了?”
“這樣的人才更具野心不是?”衛渡遠微微勾唇一笑,“萬野可不是個偏安一隅的性子,他上位,只怕這邊關又有大動盪了。”
朱邊想事情向來簡單,站出來一揚手道:“那我們就上奏,請奏陛下莫要同那匈奴人議和。跟萬野議和,那不是,什麼來著?對啦,與虎謀皮嗎?”
衛渡遠看著朱邊這樣,搖頭嘆道:“趙參軍,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
趙參軍苦笑道:“還好還好,還是聽得進去勸的。”
明副將忍不住笑出了聲,朱邊卻是什麼也沒想明白,道:“不是說正事嗎?你們笑個什麼啊?”
衛渡遠擺擺手:“行,那就同你說正事。你以為朝中之事是我們上奏就有用的?我們清楚情勢,京城的人也同樣清楚,且說不得想得多明白呢。”
明副將接話道:“只是,若是我們不接受議和,硬要打,卻也是說不過去的。到時候,就怕天下說這引起戰事的是我們大昱皇上了,再惹得民不聊生,徒增百姓怨懟。”
衛渡遠點頭稱是,又補道:“只是還有一點,明副將卻是沒有說到。要知道,這京城情勢可是比邊關戰事要複雜得多,不定牽涉到什麼利益關係。”
朱邊伸手胡嚕了自己的頭髮一把,道:“我就是個大老粗,不懂這些個陰謀陽謀的,算了算了,我聽你們的。”
餘錦瑟見朱邊這樣,忍不住又暗暗在心頭笑了起來,後又覺著有些憂愁。
這朱邊是個實誠人,卻是無防人之心,也不怕被人給坑了去,他能走到今日,除了自己本身的勇猛,只怕也不會有別的了。
待人都走盡了,餘錦瑟握著刀柄的手才顫巍巍地放了下來,只覺維持著這個姿勢一直不變,還真是考驗人的耐性和體力。
衛渡遠瞧見了,慌忙上前就要將她身上的佩劍去下,卻是被她阻止了:“還是不取了,待會兒人來了還要再帶上,懶得弄。”
衛渡遠這時候也不忘狗腿:“那我幫你把兜鍪取下來,這個也重。”
別說,這個兜鍪還真是有些沉。
餘錦瑟見沒人,乾脆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見衛渡遠還站在自己身旁眼巴巴地看著自己,不禁覺著奇怪:“怎麼了?你不去寫加急密信上報朝廷,同我在這裡磨嘰什麼?”
“跟媳婦兒在一起才是最是舒心的日子,怎麼算是磨嘰呢?”衛渡遠分明說著討好人的話語,旁人說來就是油嘴滑舌,他說來偏能惹得人心花怒放。
餘錦瑟看不下去了,揮揮手道:“行行行,來,我給你研墨。”
衛渡遠可還記著大夫說的讓餘錦瑟好生養著的事兒,也不敢再鬧她了,忙道:“還是別了,你還是坐在這裡歇著吧。”
餘錦瑟看著衛渡遠這小孩子的一面,忍不住搖了搖頭,卻又忍不住笑了起來,還真是陷入情愛之中的女子,是又傻又痴。
說來說去,兩人還真是不相上下。
有匪君子來種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