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回去收拾金銀細軟,帶著妻兒離開咸陽去封地。”
“為甚?”馮劫不解,張大嘴巴道:“公孫安,李凌,蒙思那些人都不幹了。一下子少了這麼多將軍,陛下要是再打仗,肯定要用我。我不走,我要開疆擴土建功立業,我要封侯。”
馮去疾冷笑。
“就你,還想著封侯?本朝一共兩個徹侯,除了恰逢其時走了大運的縱橫侯頓弱,以戰封侯者唯有王翦。王翦一人幹掉了趙國,楚國兩大強國,一手教出來的子王賁滅了魏國,齊國,燕國。你有王翦那般本事?”
馮劫聽後,一臉不服氣地盯著馮去疾看,看得馮去疾臉色很差。
“有話快說。”
“我若是王賁,我也能滅三國。不需徹侯,如王賁一般的關內侯吾便滿足。不如王翦者不是我,而是阿父。”
馮去疾被馮劫氣的頭疼,揮揮手,“滾出去,三日後離開咸陽。”
“為甚!”
“你若不走,我便將你逐出族譜。”
在秦朝,時人若是被逐出族譜,還不如被殺呢。
馮劫臉色一變。
七個不服八個不忿地出了門,關門時重重摔了一下門扉,發出一聲巨響,震得大案上竹簡顫抖。
馮去疾不以為意,自牆邊撿起被親子踢過去的毛筆。
擦去其上塵埃,重新飽蘸墨汁,繼續在竹簡上書寫。
其書之簡體字,不是傳世經典,而是一個個名字。
【嬴成蟜,甘羅,王綰,李斯,陛下……】
這些名字足足寫了大半個竹簡,馮去疾這才停筆。
他輕撫嬴成蟜三個已經幹掉的墨字,眼中神情變幻不定。
“咸陽這場爭鬥,長安君必敗。但就算其敗,咸陽朝堂也必有一場大變動。我不可與其正面交鋒,能保住御史大夫之位已是萬幸。爭鋒期間,我馮去疾只看哪邊勢大,便向哪邊添火。”
牆頭草不會獲得豐厚戰利品,但也不會有性命之憂。
封地到手,馮去疾沒有太多的追求,只想在御史大夫的位置繼續做下去。
他的指尖落在最後寫下的馮劫二字上,輕嘆口氣。
“無論咸陽出現何事,你為秦國固土之功,誰也免不掉。陛下看得見每一份功勞,走罷。”
蒙家。
老將蒙驁,老將王齮一起躺靠在床榻上。
兩個出生入死,為大秦立下汗馬功勞的宿將怒目而視,爭吵不休。
“將軍待你多好,你憑甚不站在將軍這邊!”
“老夫只站在王這邊,你這鳥人懂個甚!”
兩人驅散了庭院間所有僕人,爭吵聲越來越大。
王齮覺得蒙驁不可理喻,蒙驁覺得王齮無法理解,誰也看不上誰。
“懶得與你多說,吾回國尉府,你這老傢伙就在這病榻上躺著罷!”
王齮因為不能說髒話,所以在氣勢上難免被鳥,屁,狗不離嘴的蒙驁壓制。
當下氣不過翻身而起,就要離開蒙家回國尉府躺著去。
如今的王齮雖然沒有一官半職,但手握國尉大印,在國尉府一言九鼎。
嬴成蟜有國尉虛名,王齮有國尉實權。
“去個屁!你是國尉乎?”
“將軍讓我做我就做。”王齮披上外衣道。
蒙驁點指著王齮,鬍子上的老高,大聲喊著:“你這麼無禮,陛下把你這鳥人砍了也沒有不對!”
王齮一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