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戊寅(23),趙煦和往常一樣,下了經筵就回到福寧殿。
剛回到福寧殿,馮景就來報:“大家,方才太妃娘娘,帶著延安縣君、延長縣君、臨真縣君來了……如今,皆在御花園中。”
“嗯?”趙煦皺起眉頭,問道:“母妃怎來了?”
朱氏自從被封了皇太妃後,就非常滿足,整日在已經更名為瑞聖宮的德妃閣中帶養著趙煦的幾個弟弟妹妹。
偶爾出去,與林賢妃、刑貴妃等敘舊、遊玩。
除非趙煦主動去尋她,不然她輕易不會來福寧殿。
真真是把躺平養老這四個字刻在了腦門上。
向太后見此,自然非常高興。
於是,對任家、崔家,甚至朱家都屢次降下恩典。
錢、爵位、官職,不停的封贈。
“臣聽劉押班言,是為了太妃之兄東頭供奉官任瑜而來……”
趙煦聽著,皺起眉頭來:“任瑜犯了何事?”
朱氏的那幾個親戚,在趙煦的印象裡,那是一個比一個坑!
屬於那種智商欠費,卻還自以為聰明的人。
無論是在他的上上輩子,還是如今,都是給人當墊腳背,拉去當槍使的。
高公紀、向宗回、高遵惠,都拉了好幾個任家和崔家的人,去了熙河、廣西。
擺明了就是遇到事情,就拿這些人墊背、甩鍋、推責的。
偏崔家和任家的人還很開心,甚至覺得自己家的門楣已經和高家、向家一樣了。
趙煦只是冷眼旁觀著,任由他們去被社會毒打——反正也不會死。
馮景低著頭答道:“卻是有司言,東頭供奉官、充差汴京新城北面巡檢任瑜,任職勤勉,用事恭順,欲舉為開封府左街巡檢……”
“太妃娘娘大喜,特地來謝恩。”
趙煦籲出一口氣。
任瑜他是知道的,這位朱氏的義兄,在朱氏小時候很照顧她,因此感情很好。
可問題是,這個傢伙的文化水平堪憂,勉強只能算是蒙學肄業,充其量能當個勾欄鍵政家。
他能當官嗎?
不能!
沒有那個能力知道吧!
何況是汴京左街巡檢這樣實權的親民官。
而其頂頭上司,還是賈種民這樣的卷王。
趙煦嚴重懷疑舉他的人是故意的。
便問道:“誰舉薦的?”
“聽說是中書舍人錢勰……”
“錢勰?”趙煦疑惑起來:“錢家人怎麼和任家攪合到一起了?”
錢勰是吳越王錢繆六世孫,亦是錢暄之後,錢家全力支援的官場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