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夕佯裝惱怒:“當著我岳父的面兒,甭動手動腳的。”
倒滿一杯酒,灑在墓前的土地上。
再倒一杯,放在白色玉石板上。
楚夕站起來,恭恭敬敬朝墓碑彎腰:“伯父你放心,我真不是貪圖冰塊的財產,主要是為了他這個人,希望您在天之靈,千萬別誤會。”
想了想,楚夕又在心頭默默唸叨:
【伯父,你別看我長得帥,其實我真的是個女生。等機會合適,我就向你兒子坦白,我保證陸家不會絕後,你且安心。】
默唸完這一串話,楚夕再恭恭敬敬彎腰作揖。
她兩輩子都沒跪拜過誰,既然這是冰塊的父親,本著“兒媳婦”的自覺,她甘願彎腰。
陸左煜瞧見她絮絮叨叨的可愛樣兒,漂亮眉眼裡是罕見真摯,小俊臉寫滿認真。
陸左煜忍俊不禁,心口柔軟地不像話,很想將楚夕揉進懷裡好好抱著。
兩人在墓前默默祭拜了許久,竹林小溪的風颯颯作響,風裡傳來無聲嘆息。
一聲刺耳的鳥叫從竹林那頭傳來,楚夕猛地回過頭。
碧綠竹林空蕩蕩,沒有半個人影,溪水汩汩流淌,乾枯的白菊花已經飄遠。
楚夕皺眉,袖口裡的銀色小刀已經下意識握在手心,莫非是她的錯覺?
觸動著她第六感,黑眸在森森樹林裡來回遊走,不確定。
這種熟悉的危險感...
等楚夕和陸左煜從竹林出來,日頭已經慢慢朝西邊移動,天地一片金色光輝。
楚夕以手當棚,眺望夕陽餘暉勾勒的巨大摩天輪,彷彿巨大的年輪傲居世間,散發神秘且高傲的美。
楚夕勾勾陸左煜的手指頭,笑嘻嘻道:“冰塊,要不去摩天輪玩玩?”
話畢,也不等陸左煜回話,楚夕拉住他就往摩天輪走。
“冰塊,遊樂園今天應該只有工作人員?”
“自然。”
“呵,但願如此。等會我給王特助打個電話,讓他帶些東西來。”
兩人的身影漸行漸遠,很快消失在窺伺者的目鏡裡。
植物園的樹林簌簌作響,一道黑影漸漸浮現出人形的輪廓。
潛伏者取出隱藏的傳呼機,聲音如同機械:
“報告,目標已朝目的地出發。”
“收到,各方位準備,只殺楚夕,不動陸左煜。”
“是!”
莫少接受了陸晴空提出的誘人條件。
作為京都暗夜裡的帝王,莫少親手策劃的任務,從未失手過———除了數月前的那一次。
那一次失誤後,莫少從未接過任何暗殺活動。
時隔數月,莫少再次出動,他們這些手下戰戰兢兢、不敢有絲毫差錯。
一個小小的、手無縛雞之力的楚夕,用最合理的殺了,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