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纖細的手指頭慢慢轉圈,銀色小刀在薩文心口的血肉上移動,割破血肉,迸出溫熱的血水...
楚夕嘴角揚起弧度,淡淡說:“那十八天,也是我過得最輕鬆的日子。可惜警察已經發現我的蹤跡,為了不連累你,第19天我離開了西雅圖。”
可惜,她信任的,每一個都背叛了她。
逃亡途中一步步淪陷在桎梏裡,一步步咬牙邁步,一步步走向絕望。
13號不是沒有情感的人類,卻敗在些許的淺薄無情裡。
薩文瞳孔爆發出難以置信,眼球通紅一片,似乎有滾燙的液體在滑落。
他顫巍巍抓住楚夕的衣角,蒼白唇角動了動:“...13號,我、我..”
那一點點微薄的情誼,神奇般將薩文心頭的黑暗一寸寸壓下去,心口巨大的疼痛,心臟跳動伴隨血液汩汩。
薩文自嘲地伸出手,指尖盡是他胸前的血液。
楚夕那把鋒利的銀色小刀,在他心口裡,割破血管、慢慢攪動血肉,疼痛劇烈到清晰。
“13號,我是真的愛你。我曾有過許多男人,只有你,才配征服我,今天死在你手下,我心甘情願。”
你今天之所以能毫無顧忌地殺了我,只不過是因為你不愛我。
13號,如果哪天你發現你最愛的人,同樣也是你最恨的人,你還會毫無顧忌下手?
薩文想到了那個叫陸左煜的男人,想到酒吧裡兩人的吻,他眼底幾分淡淡的嘲諷。
楚夕淡淡地抽回銀色小刀,用袖子重重擦去刀刃上的血液:“...告訴你個事。”
“你、你說。”
“爺是個女的。”
薩文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試圖伸出手,唇角溢位滾燙的鮮血。
不、不可能!
那個強大的、恐怖的、手段狠辣的13號,怎、怎麼可能是個女人!
“你、你騙我...咳咳,不可能。”薩文每說一個字,就有腥甜的血液從喉嚨冒出,心臟已經穿透,動彈不得。
楚夕挪開身子,碰倒了旁邊的黃油罐子,潛入的特警聽見聲響,夜視鏡悄然轉移過來。
楚夕壓低聲音,一字一句說:“前世的我,是個徹頭徹尾的女人。今生的我,依然是個女的。”
薩文張著嘴,發不出聲音,血塊從他的嘴角滑下。
他試圖伸出手去觸控楚夕的衣角,五指乾枯蒼白,指尖沾滿鮮血。
他費力地、顫巍巍地站起來,試圖靠近楚夕,面孔滿是絕望和痛苦,彷彿極力想要證明某些事。
但是,狙擊手的子彈早已經找準了空隙。
穿過玻璃,穿過楚夕的髮梢,噗嗤鑽進薩文的心口,繃地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