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聲音穿透夜色,那三個倒黴的美國佬擦亮眼睛,靠,又是這個白西裝男人!
如果西雅圖的貧民窟暴力聚集,其中最暴力的一位,當屬這位常年白西裝的男人。
外表斯斯文文,手段卻狠辣到難以置信的地步。他永遠是獨自出行、獨自回家,沒有任何人敢惹他。
“老兄,今天你回來這麼早啊?”其中一個壯漢抓抓腦袋,一臉無奈,“以前你都是半夜回來,我們弟兄還專挑了你不在的時候,沒想到還是撞上了。”
“是啊,老兄你再這麼神出鬼沒,我們兄弟三這個月業績又得下滑了。”
這三個地皮蛇被薩文揍得最兇狠,潛意識裡已經把薩文當成剋星。
幾人嘀嘀咕咕發牢騷,腳步一刻不緩往回退,轉個彎兒,腳底抹油逃走。
楚夕啞然失笑:“大哥,你在這一片地區,似乎很有影響力。”
薩文溫雅回答:“我以前有個朋友,他曾在這個片區稱王稱霸。他走了後,我替他繼續稱王。”
楚夕抿嘴淺笑,右手袖子裡的銀色小刀還在,若是薩文有任何怪異舉動,她不介意馬上送他見閻王。
薩文的屋子,一棟破舊的小樓。
門板老舊,開啟時候有吱呀吱呀的怪叫,地板陳年老舊,空氣中散發著木頭腐爛的氣味。
薩文開啟電燈,蒼白燈光流瀉,他問:“楚夕,喝白蘭地嗎?”
楚夕搖搖頭,饒有興致地打量這熟悉的老屋。還是原來的擺設,連牆上的彈孔都沒有變化。
現在,她的身份不是13號,她只是薩文從gay吧裡帶回家的小少年。
薩文坐在老舊的椅子上,從冰箱裡取出麵包,用刀子慢慢一片一片切成片,旁邊放著黃油。
楚夕坐在旁邊的沙發上,問他:“大哥,你一個人住?”
薩文低頭,專心致志地切面包:“我今年31歲,只獨居———以前倒是有個人和我住過一段日子,可惜後來他走了。”
刀子切在麥麵包上,沙沙沙的響動。
楚夕取過黃油罐在手裡把玩,翹起不甚優雅的二郎腿,似笑非笑問:“走了,去哪裡?”
薩文:“地獄。”
楚夕故作啞然,眼底的幽暗更加濃郁,深不見底。
若是薩文抬起頭來,他將會看到一雙森冷的、完全不屬於十七歲少年的恐怖眼眸,那眼眸有來自地獄的野鬼喧囂、看一眼恍若被森森白骨包圍。
但是,薩文始終沒有抬起頭來。
他在很認真地切著麥片面包,這麵包又老又硬,切起來很費勁。
薩文彷彿在自言自語,自嘲笑道:“如果你感興趣,我可以講講和那個人的故事。”
楚夕:“你說。”
鈍刀費力地切著麵包,薩文身上的西裝慘白如紙,沙沙沙的響聲環繞在空蕩蕩的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