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如果不是盛筠的，你認為她會生下來？”陳墨竹看著我，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看著我說，“許舒貝，你的好日子，恐怕也過不了多久了。”
“你不必對舒貝冷嘲熱諷，你先看看你自己現在處於什麼樣的水深火熱之中吧！小芸把你三個女兒害成了這樣，我要是你，但凡有點腦子，也不會對舒貝說三道四，而應該和舒貝聯合一起，好好對付小芸才對！”夏伊娃再也聽不下去，對陳墨竹說道。
陳墨竹已經有些精神錯亂了，聽夏伊娃這麼一說，她低下頭來想了一會兒，大概意識到的確如同夏伊娃所說的那樣，於是沉默了。
“我問你，她和你們在一起這麼久，她的身份資訊還有效嗎？她是怎麼來往美國的？還有朵朵，朵朵如今有身份資訊嗎？”我問道。
“她原來的身份我不知道還能不能用，她現在的身份是冒用的別人的，原來我請了一箇中國保姆在美國照顧她們三個，後來中國保姆不知道怎麼就突然生病死了，我們不好和她父母交待，於是就讓小芸頂替了她，每年給那女孩父母寫信寄東西她的身份證和護照這些證件都留給小芸用。朵朵出生在美國，出生美國就算是美國公民，當然能夠登記，算是便宜那小丫頭了。”陳墨竹有些義憤填膺地說道。
我沒想到，陰差陽錯的，朵朵倒成了美國公民了。
我又問道：“那當年你們把小芸帶走，她怎麼會答應？她難道沒有家人嗎？她難道就沒有反抗嗎？”
“她有沒有家人我是不清楚，但是那時候她肚子已經很大了，她自己也清楚留在國內的話，以老頭子的個性，肯定會找到她，怎麼也不可能讓她生下孩子的。我當時是把她騙過來的，騙她說帶她先出國生出孩子，然後再帶她去見老頭子，她信以為真，和我一起來了美國，來到美國之後我才把她關起來，她也沒有反抗，就提了一個要求，就是生朵朵的時候要去醫院生，要讓朵朵有身份。”陳墨竹說道。
這麼說來，當初她們的那一套說辭根本就存在很大的漏洞，所有的話不過是在博盛筠的同情罷了。
一切，沒準根本就在小芸的計劃當中。當時她不出國，可能一絲生機都沒有；她出了國，不但讓朵朵變成美國公民，自己還利用了盛家三姐妹，在美國長了不少見識。
我說呢，如果真的是常年關在地窖，又怎麼可能面板底子還那麼好，怎麼可能身上透著一股子書卷氣，怎麼可能說得出一口流利的英語！
這個小芸，還真是夠能隱忍的。她既然能如此臥薪嚐膽，回國後，自然不可能善罷甘休。
“舒貝，舒貝……你在想什麼？”夏伊娃見我發愣，於是連忙拿手在我面前晃了晃，問我道。
“沒事，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那我再問你，當時你們明明失算了，為什麼還要帶小芸回國？”我再次問道。
“當時小芸說動了我們，她說只要我們帶她回國，她有把握能夠說服盛筠，她說她瞭解他，為了她和朵朵，盛筠肯定會滿足我們的條件。當時我們也是急了，鬼迷心竅了，就真的把她帶到國內，誰知道盛筠已經操控了全域性，而我孃家見我失了勢，也不願意幫我了，我們完全失策，小芸和朵朵也自由了，還如願以償見到了盛筠，出現在盛筠面前。”陳墨竹說道。
聽陳墨竹說完，我大概瞭解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我又問道：“那一個月前呢？她把你三個女兒叫去，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三個女兒真去了布魯克林，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反正她們去了之後整整三天才回來，回來的時候身上都髒兮兮的，衣服也都破破爛爛，是被警察送回來的。警察說她們被幾個黑人流浪漢給猥褻了，後來昏迷在街頭，布魯克林那邊本來就很亂，什麼樣的人都有。幸好我小女兒還記得家裡在哪裡，警察才把她們送回來，告訴我兇手還在調查。她們回來之後沒兩天我就感覺出了不對勁，後來才知道她們染上了毒癮，我一開始見她們可憐，還給她們想辦法去買，現在，我是買不起了，也折騰不起了，我們徹底被毀了，被毀了啊……”陳墨竹說完，又撕心裂肺地大哭了起來。
雖然她從前很惡毒，但是如今落得這樣的下場，讓我和夏伊娃也很唏噓。我們兩動了惻隱之心，給她留了一些錢，讓她把三姐妹送去戒毒，然後便再也不願意多留地離開了那裡。
這三姐妹算是徹底地毀了，聽說毒這個東西一旦沾染上一生都未必能夠戒掉。陳墨竹這後半生，也算是徹底栽了，再無反擊之力了。
出來的時候，我和夏伊娃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我們都被這場面震得說不出話來。這一切與我們原本所設想的，完全截然不同。
許久，夏伊娃才喃喃地說：“我的媽啊，這小芸也太狠了，她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啊？”
“人被逼急了逼久了，就會走向兩個極端。良善會愈加良善，而邪惡也會愈加邪惡。小芸，很明顯是後者。”我望著紐約灰濛濛的天空，感慨地說道。
“她也太狠了！一毀毀三個啊！她分明是在報復陳墨竹和那三姐妹！但是這樣的手段，也太殘忍了些！”夏伊娃搖了搖頭，嘖嘖感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