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得一聲,一支箭穿破窗欞,從惠岑後臉龐劃過,留下一道紅色印記。她只覺臉龐一涼,有溼熱的液體流出。
“什麼人?”她一驚,侍衛們紛紛上前將她保護起來。接著又是同樣的風聲,接二連三的響起,侍衛們應聲而倒。
就在惠岑後驚詫之際,大殿的門被攻破,一道刺眼的光芒投射進來,隱隱能看到殿外,猩紅的鮮血已匯聚成幾道河流,侍衛們的白衣,被染成血色,泛著濃烈的腥味,讓人慾吐。
“你們……”影影倬倬之間,惠岑彷彿看到太子立在弓弩手之前,一副君臨天下氣勢非凡的姿態。
見他眉宇間迸發出來的帝王氣勢,讓惠岑後幡然醒悟,心裡打呼上當。
“皇后娘娘得了癔症,即日起不得踏出合錦殿半步。”太子冷聲下令。惠岑後倉皇的後退一步,指著他大罵:逆子。
“母后,你何苦累著自己,好生歇息吧。”說著,太子大手一揮。一干人等退下,留下惠岑後和一堆散發腥臭的屍體。
*
臨走這日,夏淳灃瞞著莫芊桃去看了孟津南。
此時,孟津南渾身是傷,隱約透著血跡。兩人面對面看著,相互都不滿意,更不愉悅。
夏淳灃緊了緊眉頭,連敷衍都顯得多餘。“我媳婦……”
這三字兒,他咬音極重,好似在刻意提醒一般。
孟津南抬了抬眸,靜待下文。
“我媳婦她什麼都不記得了,所以……過往的一切都是雲煙,該忘便忘了吧。”夏淳灃不冷不熱的提醒一句。
孟津南悶聲笑了,他從來未放在心上的女人,在夏淳灃哪兒居然成了珍寶。想來,他心裡竟有些不甘心。
也許是習慣成自然,他從未在意過那個女人,見成了別人的娘子,多少有些吃味兒。
“這世上再無孟沁嬈,只有莫芊桃,我夏淳灃的娘子。”見他恍惚,夏淳灃不得不再次提醒一句。
“她是我遠房表妹……”孟津南不知道說什麼好,不由自主的提醒自己兩人的關係。
夏淳灃眉頭一緊,“她只有我一個親人,你怎說胡話。”
……
孟津南睨了他一眼,渾身籠罩著一股陰霾,轉頭道:“來人,送客。”
待夏淳灃準備跨出房門時,他有心試探道:“你怎就確定她失憶?而非是我荀國派去的細作?”
夏淳灃回頭直愣愣的看了他一眼,“我自己媳婦,我自然是信任的,若是想挑撥離間,怕是要讓你失望了。”
說完,孟津南面色一陣發青,夏淳灃瞟了他一眼,樂顛顛的離開了。
他看著夏淳灃離開的身影,整個人陷入回憶當中……
那年孟沁嬈跟在他身後,一直不停喚著表哥,哪怕自己從不用正眼瞧她,甚至還當眾欺辱過她,她似乎從不因此傷心,每回流完眼淚,第二天又好似沒事人一樣,圍他跟前讓他心裡厭煩不已。
如今,想來竟對她感覺有些愧疚……
他早該猜到,孟沁嬈已經忘記一切,才會有這翻天覆地的變化。
罷了……
都已成了過往。
從孟津南那兒離開後,夏淳灃是一刻沒有耽擱,出了相國府便去城門口尋到自家等候的娘子。
兩人往馬車裡一鑽,便開始了猜疑。
“你去了何處?”莫芊桃一雙眼睛不住的打量他,心裡是充滿懷疑。
“娘子認為我會去會煙花女子?”他笑了,將莫芊桃摟在懷中,又道:“我想我閨女了,數月不見想得緊。”
想到夏滿星天真無邪的笑臉,莫芊桃心頭一緊,不知不覺留下眼淚。她何曾與夏滿星分開過這些日子,不知道她一個人可還習慣,應該也是天天唸叨著爹孃吧。
“我也想我閨女了……”這話一說完,她眼淚更是止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