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府。
回了孃家的鳳榕溪並不開心,她日日巴望著吳穆贇會來接她,奈何一連等了半月,他都不曾來接自己,這讓鳳榕溪感覺十分沒面子,也因此時常對下人發脾氣。
這天她聽府裡嘴碎的丫鬟提及吳穆贇,才知道他又領了一個妾室回去,頓時氣得坐不住。
思來想去,她收拾好物件,準備帶著歡襲回去,可歡襲得罪過吳穆贇,怎敢隨意回去,轉身便告知了鳳雲雷。
“這是要去哪兒。”鳳雲雷忽然出現,冷聲問道。
鳳榕溪扯出僵硬的笑容,“我……父親……我想回去看看……”
“看什麼?他一日不來接你,你便一日不能走,我又不是養不起你,大不了合離。”鳳雲雷上回被吳穆贇氣得不輕,試問他何時被人那般對待過。
此時已經不是鳳榕溪兒女情長之事,而是關乎到整個家族顏面。鳳雲雷怎能容得她胡來。
“父親——”鳳榕溪氣呼呼的跌坐一旁,她知若鳳雲雷不放她離開,她自己是決計走不出去的。之前鑽的洞口也早已被封死。
鳳雲雷離開後,院子裡忽然增加許多守衛,美名其曰,保護鳳榕溪安全。
“小姐,喝點參湯吧。”歡襲端著碗盅出現,卻對上鳳榕溪憤恨得目光。歡襲倏然一驚,禁不住後退一步。
“你可還記住誰才是你的主子?”鳳榕溪目光滲著寒光,讓歡襲不由一顫開始慌張起來。
“夫人自然是奴婢的主子。唯一的主子。”歡襲往下一跪,一臉怯懦。
“我看你回了尚書府,倒是如魚得水呀,怎還記得我是你主子,你不向著我,反而是去向父親告狀,你到底是何居心?”鳳榕溪眼神帶著一股狠勁,不由讓歡襲聯想到碧園臨時死,她亦是這般。
“奴婢也是為夫人著想,若是貿貿然回去,只怕姑爺越發對夫人不上心。夫人可知,姑爺又領了新妾室進門?”想到這點,歡襲神情變得憤慨,亦是替她不值。
“你算個什麼東西?敢對我指手畫腳!”鳳榕溪實在氣不過,抬手就給了歡襲兩個耳光。
“來人——將這歡襲這丫頭給我綁了。”她凝著一張冷臉,看著僕人將求饒的歡襲嚴嚴實實的綁了一圈。
“丟荷塘裡餵魚吧。”
鳳榕溪用平淡的口吻,從嘴縫裡蹦出一句,判歡襲死刑的話。
“夫人——夫人饒命——夫人——這院子裡的姐妹都看著呢還有茗研姐姐、碧園姐姐,她們都看著呢。”歡襲瞠著驚恐的眸子,一雙眼睛不住的四處瞟著。
不知怎的,鳳榕溪忽然感覺滲得慌。她禁不住回頭四處看了看,入眼的都是丫鬟婆子驚慌失措的樣子。
回目光落到歡襲身上時,她惱極了,對著歡襲又是幾個耳光,“妖言惑眾。”
“夫人……夫人……求你放過我……”歡襲哭花了臉,渾身繃得直直的恨不得將自己鑲入牆壁裡。“奴婢沒有欺騙您,茗研姐姐還在這裡呢,茗研姐姐一直在哭,她說自己舌頭長,無法飲食,她說好餓。”
鳳榕溪頓時面色蒼白,茗研死後便被秘密處置,她怎會知茗研的死狀?一想到這裡,鳳榕溪便不寒而慄,又見歡襲不住顫抖,她感覺自己再待下去會瘋掉,轉身便倉皇而逃。
末了還不忘吩咐將歡襲關入柴房。
之後她便一直將自己關在屋子裡,點亮了所有的蠟燭,一整夜戰戰兢兢的不曾入睡。
鳳雲雷得知訊息來看她時,發現背對著房門,面朝著視窗,靜靜坐著,沒有經過打理的髮絲催得老長。渾身更是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感。
“溪兒……”鳳雲雷緩緩朝她靠近,輕輕在她肩上拍了一下。鳳榕溪反應極為強烈,好似遇了驚雷,又彷彿剛剛回魂,那模樣讓人看著發怵。
“溪兒……這是怎麼了?”鳳雲雷何曾見過鳳榕溪這般惶恐,心頭頓時不是滋味。
“父親……茗研呢?”說完她好似意識到了什麼,“不對,茗研已經死了。”她不停的絞著衣袖,內心焦灼不安。
“怎麼回事?”鳳雲雷怒眼一瞪,婢女便將昨日的事,前前後後說了一遍,聽完後,鳳雲雷更是怒不可遏。
“好個膽大怒奴才,竟敢恐嚇主子,將歡襲那丫頭的舌頭給我拔了,打發到莊子裡去做苦役。”鳳雲雷一聲令下,讓眾僕人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