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逐漸變得悶熱,蚊子多得滿屋子飛,惹得莫芊桃實在難以入睡,便坐起身開始驅趕蚊子,放下床簾又覺著清風透不進來,熱的一身汗,渾身黏糊糊的,實在難受。
她乾脆起身給自己燒了一盆子的水,打算好好沐浴。
就在她閉目養神之際,一塊瓦片被踩碎的聲音咚的響了一下,隨即從房頂掉落下來。莫芊桃一驚,急忙護住胸前得春光。
一道月光亮堂堂的,從縫隙裡鑽了進來,她渾身緊繃,聲音亦顯得有幾分低沉,“誰……是誰呀?”
那房頂上的人,怎會想到自己碰到有待修葺的瓦頂,他愣了一下,一個女聲從屋子裡飄了出來。
看來是嚇到人了,若下去道歉會更加驚悚吧。如此想來他轉身迅速離開。
莫芊桃自然是沒有等到回應,她站起身窸窸窣窣的穿好衣服,感覺這屋子詭異的讓她待不下去。便去了隔壁的廂房與婆子將就了一晚。
方才屋頂那人正是夏淳灃,他一直再查詢莫芊桃的下落,他並不相信鳳榕溪所言,他認為莫芊桃一定還被關在吳府裡。
所以他入夜便摸黑進了吳府,人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回到白鶴院裡,他往軟榻上一躺,隨即看著莫芊桃留下的筆跡發呆。
這些天,他一直在想莫芊桃都經歷了什麼,怎會如此曲折迂迴……
思來想去,有一點能肯定得是,她必定吃了不少苦頭。
想到煩躁處,他便走到外面的直接用冷水澆了自己一身。
翌日,莞姚正在忙著給莫芊桃換屋子裡,便被蕭家老太太袁氏傳喚了。莫芊桃看著她急匆匆的背影,以及領她過去婆子的面色暗沉,猜著應不是什麼好事兒。便尾隨著跟了過去。
袁氏年約六十六,鮮少出來走動,時常待在自己的院子裡種花養草,是個有雅興的人。
此時,書房裡圍了一群三姑六婆,等著看莞姚的好戲。袁氏一見她出現,便拉著她的手讓她坐下,袁氏從前是個走江湖的,故而十分歡喜性子直爽的莞姚。
“快與我說說怎麼回事?”
莞姚一頭霧水,“這是何意?”
“嫂子你就別裝了,我們都看得真真的。”袁麗琳笑得陰惻惻的,一臉不懷好意。
莞姚心裡一亂,頓時明白了些,可這話沒說破,她自然也不能往死衚衕裡鑽,“這……我不太明白,表姑子可否明言。”
“喲!瞧這無辜小樣,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呀,到底是鄉下人,嫁到咱們蕭家來可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呀,你不好好珍惜,反而拿著夫家的錢財去贍養自己弟弟,這怎麼說得過去呀。我們家姑母和堂弟都是心善的大好人,你也不能這般欺負人不是?”
說話夾槍帶棒的是蕭顧欽的堂姐:蕭瑞芝。她從前就看不上莞姚,只打知曉這件事,她對莞姚更是打心眼裡瞧不起,覺得她就是衝著蕭家富貴來的。
莞姚自知理虧,但也不能任由著蕭瑞芝說得她好像挖了蕭家富貴山似的。
“我確實貼補了莞笙,但是我拿的都是自己的月錢,以及自己隨身的妝點。”
“怎的?這還不夠?月錢不是蕭家給的?妝點不是顧欽送的?”蕭瑞芝十分氣憤,好似莞姚拿得是她自家東西似的。
被蕭瑞芝指著鼻子一通亂碼,莞姚也急了,“我婆婆還在呢,瑞芝姑姑既然已經嫁人了,應該對自家事多上點心,我是對是錯,也該老太太發話,瑞芝姑姑你喧賓奪主了。”
“我也姓蕭,尊卑不分,毫無禮義廉恥。姑母你看看她是怎麼和長輩說話的,以後還不踩你頭頂上去。”蕭瑞芝將話帶到袁氏身上,不信袁氏還能坐得住。
“尊卑?你可有半分長輩的樣子?說到底你是個外人,日日在我們家趾高氣昂的,你可有尊敬過我婆婆?”莞姚怒眼一瞠,一副我不好惹的樣子。
“好了好了。”袁氏杵著柺杖,聽兩人吵嘴聽煩了。
“婆婆,你要責罰媳婦,媳婦都認了,不敢有怨言。”莞姚打心底對袁氏十分敬重,說完這句話,她便跪下了。
“那嵐卉我是見過,刁鑽得很,你可願意與我一同去他們家看看?”袁氏一臉慈愛,沒有發怒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