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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稔宮。
雪花片片紛飛落。滿天的雪花猶如銀河落下的星茫,照四周恍如白晝。
一個人身影快速閃入容妃所在的屋子,並點住她的穴道。容妃來不及驚慌,手中的茶盞直接落到鋪就在虎皮的地面上,瞬間被浸溼一大塊,還不住往外冒著熱氣。
“奴才參見容妃。”夏淳灃畢恭畢敬的行禮,絲毫沒有覺得自己唐突。
容妃瞪著眼珠子,一瞬不瞬得看著他。
“皇上已經下令誅殺紫稔宮一干人等。”
夏淳灃十分平靜,容妃聽完,眼珠都要瞪出來了,黑色的瞳孔裡竟是驚恐。
“皇上早知翰林並親生子,一直未動殺心是因為,想知道你身後的男人是誰,如今就要迎來新的時局,你也沒了活下去的理由和必要。”夏淳灃說著冠冕堂皇的話,這番言語都是袁涑仁轉而告之的。他認為並非都是皇帝真心話,能否知道容妃背後的男人是誰其實根本不重要,皇帝子嗣凋零,不過是想留著容妃母子撐個場面。
眼淚從容妃撐大的眼眶裡流出……她神情似懺悔、愧疚,或是其他。
“你可想最後見見林兒?”這是夏淳灃最大的仁慈。
容妃用力眨了眨眼,迫切的心情顯而易見。
夏淳灃威脅道,“你莫要大叫,若不然我會立刻殺了你。”
“想不到你居然是皇帝的人。”容妃看著他,冷哼一聲,有嘲諷的意味。
“如果可以我寧願自己是個自由身。”說到此處,他心裡十分難過。
她嘆息一聲,“林兒十分喜歡你,你當真能對他下手?”
沒有多餘的贅述,夏淳灃只說,“只要我活著一天,便會護他一天,你可放心。”
容妃一聽,臉上的陰霾轉瞬即逝,她狐疑問道,“此話當真?”
“去看看林兒吧,把想說的話都說了。”夏淳灃不願再解釋什麼,便開始催促容妃。
她怔愣看著夏淳灃,繼而咚的一聲跪下了,“所有的罪孽都應有我承擔,林兒是最無辜的,他日後就靠你了。”
不知道是因為別無他法,還是打心裡對夏淳灃信任,她已然有了決斷。
夏淳灃將她扶起,“快去吧。”
看著容妃頭也不回的走了,轉頭想來,她也是個可憐的女人,在這深宮之中找到依附,卻都是在利用她,她的結局免不了一死。
容妃悄悄推開翰林房門,緩步走了進去,穿過精緻的屏風,看到翰林正在裡頭熟睡。
她屏退了守在一旁的丫鬟和太監,悄聲無息的靠近他,伸手輕輕撫摸他得面頰,看了好一會兒,她才捨得抽身離開。
“母妃,你怎麼了?”翰林忽然醒來,探著腦袋看著準欲離開的容妃。
容妃渾身一顫,緩緩轉過頭來,已經是淚流滿面。翰林見狀顧不得穿鞋子,直接將她抱住。
“母妃你怎麼了?可是有人欺負你了?”一想到容妃被欺辱,翰林心裡亦是氣憤不過,可奈何他現在沒有能力,禁不住也很著聲淚俱下。
容妃蹲下身,為他拭去面上淚痕,“莫要哭,你已經是個小男子漢了,秦武帝好似你這般已經坐在了皇位上指點江山,母妃不指望你將來有大出息,惟願你此生安康。”她收起眼淚,目光變得堅定,“不管發生何事,你必需要聽袁宏的安排,千萬要記住。”
“到底發生何事了?”翰林早已察覺不妥。
容妃拉著他得手正色道,“若母妃一死,能換你自由,母妃覺得值得,不要為母妃報仇,過好你自己的生活。”
“誰要殺母妃?是大皇兄嗎?”翰林憋著眼淚,滿腔都是恨意。
“是他也不是他……這皇城裡能隨意取走我性命的,也就只有那幾人但是母妃不希望你抱著仇恨過一輩子……”
就好似德王那般,最終痛苦的只有他自己。
想到她的生父,容妃心中十分糾結,不知道該不該與他說自己的身世,亦或者什麼都不知道反而比較幸福。
翰林腦子裡浮現出幾個男人的影子,他們本該是自己最親近的人,卻因為皇位權貴要殺他得母妃……
“林兒……千萬不要恨任何人,尤其是德王。”容妃擔心他為了給自己報仇,手刃自己的親父。
容妃這話說的委婉迂迴,讓翰林好半天摸不著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