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兩人在回府的路上見著一身黑衣得女子,悄悄潛入府邸。吳穆贇給李俊儒傳遞一個眼神,意識他跟上去。
最後瞧見那女子進入清荷院,李俊儒貼耳偷聽,才知道原來是鳳榕溪想要那什勞子的馭夫大法,這才將奴婢為難得藏頭縮尾,不敢露出真容,更不敢白日行事。
李俊儒朝書房走去時,一路都很猶豫,不知道這話該如何與他說。此時,吳穆贇正坐在軟榻上閉目養神,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他緩緩睜開雙眼,眸光裡沉浸多日的陰霾一掃而空,清明得好似深湖裡泛起的漣漪。
“什麼情況?”
李俊儒低著頭,磨磨蹭蹭的不好意思說,“夫人……夫人許是……覺得苦悶無趣吧。”
他冷眼一睇,“有何不能直言。”
“夫人在尋著法子對付您呢。”李俊濤面有難色,兩人男人討論閨房之話,實在難以啟齒。
對付他?
吳穆贇眸光一凜,莫不是想著毒害他?
“好個鳳榕溪,當真是鳳家調教出來的好女兒。”
“大……大人,您誤會了。”李俊儒汗顏,“夫人找的是馭夫大法……”說著,他抬起眸子小心翼翼的瞄了他一眼。
吳穆贇嘴角一抽,面上沉重道,“這女人看似端莊,實則瘋得很。”
“大人,可要……”李俊儒擔心這傳出去影響他聲譽,便想著將碧園那小丫鬟給做了,殺一儆百。
他晃了晃扇子,十分疲憊,“隨她去吧,我的面子是小,她鳳家面子是大。”反正,去年上鳳家提親時,他沒少被人取笑,也不怕再多那麼一回。
“大人好生歇息。”李俊儒準備功成身退,又被他叫住了。
“將蒲扇送給譚姨娘。”吳穆贇明顯閒事不夠大,送翠紅些小玩意,鳳榕溪得知不得妒忌的發狂。
吳穆贇回府邸沒多久,鳳榕溪便得知訊息,本一心想著討好,便立刻燉了湯水打算送去。
鳳榕溪殷切得很,將湯碗放置在他面前,便開始訴說這碗湯的來之不易,她手上甚至都燙傷了好幾處,她伸出手想給吳穆贇瞧瞧,可他埋首在書卷中,就是不抬頭。
“娘子,辛苦了,湯碗先放著。”
何意?
這是在驅趕她離開?
“相公你可還在生我的氣?”她癟癟嘴,委屈的模樣甚至可憐。
許久,吳穆贇才抬起頭,目光一定,似乎菜發現她一直都在。
“娘子,怎在此。”他一連打了好幾個哈欠,睏意來襲。
鳳榕溪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在地,“相公說笑了,我一直都在呢。”說著,她立刻露出麋鹿一般的眼神,讓自己顯得更無害些,“相公這些日子甚是冷淡,可是我哪兒做得不好。”
“娘子說自己做得不好,那便是為夫不夠體貼。”吳穆贇不動聲色的周旋著,他看似在自尋責任,可話裡透著濃濃的疏離感。
“相公,你這麼說反而讓我無處尋錯,夫妻本該相敬如賓,可你待我遠不如未嫁之前。”越說,她發覺得委屈,甚至還紅了眼眶,換作旁人大抵會心疼一番,可吳穆贇是清楚她伎倆的,這三言兩句的,怎能被折服。
“眼下你已是我的夫人,亦是當家主母,我自然是要敬著、愛著。”
儘管吳穆贇已經擺出一副倦態,可鳳榕溪根本沒打算就此作罷。
“相公對妹妹百般呵護,可對我卻敬著……我如何甘心。”她一臉的嬌嗔,卻不入吳穆贇眼。
他似乎有些無奈,揉了揉眉心,道,“你們如何做比較,你身份尊貴我自然得端著,她自幼可憐我便隨意了些,這如何做比較,你們都是我屋裡的人不分彼此。”
不分彼此?這話讓鳳榕溪十分氣惱。
他亦知自己身份尊貴,怎能和一個戲子不分彼此,豈不是讓她自降身份。
見鳳榕溪鼓著兩腮,他不甚在意,甚至感覺無趣,“今日我乏了,娘子自便。”
“相公昨夜去了何處?可是遇著好事,見你心情好上了許多。”鳳榕溪仍然不死心,或者說是有心想激怒他。
此刻,吳穆贇已然躺在軟榻上,閉著眸子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相公既然乏了,我便不打擾了。”她咬著牙,怒氣衝衝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