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不通翠紅到底有什麼過人手段,能讓吳穆贇夜夜往她屋裡跑,想了一會兒,她似乎明白了,難道是傳說中的駕夫大法?
鳳榕溪頓時臉紅心跳,想入非非。她喚來歡襲,在她耳邊嘀咕幾句,歡襲立刻變得扭扭咧咧的好不自在。
“夫人……奴婢做不到。”歡襲臉紅得跟塗了胭脂似的。
“這點小事你都做不來?那我留你何用?”鳳榕溪說翻臉就翻臉,咻的一下站起來用手指直戳歡襲腦門子。
歡襲縮著脖子低著頭哭了,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如何上街去尋那馭夫大法,她壓根不知道哪兒又得賣,這傳出去她日後如何嫁人。
“奴婢也不知道上哪兒去買那東西……”
鳳榕溪翻了個白眼,轉身坐到一旁,“聽說那玩意勾欄院多得去了。”
歡襲一聽,立刻顫巍巍的跪下,“夫人使不得,奴婢還未出閣,如何去碰那些東西,更何況是入勾欄院,求夫人饒命。”
“閉嘴!”她冷呵一聲,心裡還在盤算著,歡襲是她的貼身大丫鬟,她怎能放心讓歡襲出去煙花場所,甚至取購買淫穢物品,這樣一來,不也是砸了她自己的清譽?
她不過是想讓歡襲想想辦法,可這小妮子話未聽完就尋死覓活的,好似鳳榕溪逼著她去死一般。
“我何時說過讓你親自去,你就不會想想法子?”鳳榕溪狠狠地拍桌,感覺最近是諸事不順,連身邊的僕人也變得這般蠢笨。
“是……”歡襲依然畏畏縮縮的,沒有半點能成事的自信,一旁的碧園悄悄扯了她一下,遞給她一記眼神,歡襲才走到鳳榕溪身邊認錯。
想到那馭夫大法,歡襲便覺得肩上壓著千斤重擔,今夜本需當值,可她已然沒了心情,早早的請假在房中歇息。
“何須這般發愁。”碧園適時說道,“等明日個你帶上面紗,上街中走一圈,尋個乞兒用銀子收買咯,他自會幫你弄到,你亦無需擔心被人見真容,更不用擔心別人察覺牽連夫人。”
“你說得輕巧,難保乞兒不會與旁人說。”歡襲噘著嘴一副大禍臨頭的樣子。
“若是與人說了,他還如何獨佔份額,不得逼迫著與人分享。只要事成了,你沒有暴露自己,任他事後與人說道也無妨。”話說到這份上,若是她還不會做,碧園亦無法子。
“碧園你比我聰明,要不……這事交給你去做唄。”按品級她高出碧園兩個等級,吩咐她做事也不為過。
碧園一愣,頓時明白,她丫頭心裡有譜得很,不過是扮豬吃老虎,引她上鉤罷了。
得!這閒事她本就不該管,都怪自乾兒多嘴,惹麻煩上身。
*
山裡的月光尤為皎潔,好似懸掛在夜空中的一盞明燈。
如李俊儒所料,吳穆贇一無所獲,卻賊心不死,一直逗在此不願意離開,他只得陪著以天為蓋地為廬。山中霧漫漫,透著一股陰涼,他不敢大意,不停地往火堆里加柴。
最後還是抵不過睏意,睡下了。
奈何吳穆贇一直睡不著,直到了天色微亮,他才站起身準備去小解。
月光灑下霜霧,涼薄得讓人感覺渾身發冷。吳穆贇穿過矮小葳蕤的植林,停在一棵大樹下,忽而,一陣風吹過,一塊帶血的碎布落在他腳邊。
他盯著那碎布許久,彎腰拾起……
“大人,屬下感覺邪門得很,這天都快亮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李俊儒感覺滲得慌。一塊帶血的碎布,並不能代表什麼,誰能確定一定就是莫芊桃的,若真是她的,只能說明她早已死在此處。
吳穆贇沒有疑議,轉身朝樹林外走去。看著手中的碎布他有種直覺。而他的想法恰好與李俊儒相反,他認為莫芊桃一定還未死,於是心裡有了另外的盤算。
事已至此,讓人都以為她死了得也好,找到她,給她安排新的身份,屆時也無人追究此事,他亦可順理成章的得到莫芊桃。
李俊儒狐疑,“真不找了?”
他答應得太爽快,反而讓李俊儒心生不安。
“明日入夜再來,眼下天要亮了,若是被人瞧見,會讓人生疑。”吳穆贇心意已決,誰也不能撼動。
李俊儒似乎隱隱能察覺到他得想法,硬著頭皮提醒一句,“莫娘子是不是還活著不好說,可她畢竟是有生孕,肚子裡的娃兒若還在,那永遠不會和大人親。”
“經過這一遭,她是否還懷著還不一定呢。”吳穆贇眼裡滿是精光,嘴上說的不在意,可心裡卻是痛極了。
這些太邪惡了吧!他早知自己的主子不是善茬,想不到他居然早就看透了。
只是……
莫芊桃到底是生是死?
那隻能看老天的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