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越低頭,隱住眼中的嘲諷之意,心想前宋時帝王與士大夫共天下,今日大明看似與前宋不同,可天下在誰手中?
……
蔣家。
夏言表達了對蔣慶之關於商業和商人態度的擔憂。
蔣慶之吸了一口藥煙,說道:
“什麼是商人?
最大的商人便是士大夫這個群體。
只不過他們是和帝王做交易。
而貨物便是這個天下!”
……
方越等著嘉靖帝對裕王的呵斥,至少也得是訓誡。
而裕王心中忐忑,擔心嘉靖帝不許他繼續跟著表叔學。
嘉靖帝幽幽的道:“這個世間有些人以為自己是商人,他們想和朕做交易。可朕不願。於是他們便百般攻訐,想壓制朕。可朕屈從了嗎?”
嘉靖帝說道:“朕不會屈從。這個天下,還是朕的天下。
天下的百姓,依舊是朕的子民。
百姓安,天下安,朕安。
百姓不安,天下大亂,朕,不安!”
“陛下!”方越抬頭,覺得這番話是對前面裕王對於天下興亡見解的背書。
“天下商人富得流油,而朝中庫房卻連老鼠都不願停留。”
嘉靖帝拍拍裕王的肩膀。
轉身走出去。
“黃錦。”
“在!”
“裕王孝順,朕很是歡喜,賞朕新編道書一套。”
嘉靖帝的道書可是寶貝,連宰輔們都想一窺,以示自己得到了嘉靖帝的寵信。
“是!”
“翰林學士方越,不學無術,對皇子無禮,驅逐!”
“陛下!”
方越跪下,痛心疾首。
以翰林院侍讀學士的身份教導皇子,若是一切不變,過兩年他就能進入六部歷練。再到地方為官磨礪一番,就有望能一窺重臣寶座。
可如今這一切都成了夢幻泡影。
“父皇!”
裕王熱淚盈眶。
嘉靖帝聽出了哭聲,回頭蹙眉,“動不動就哭,是婦人嗎?慶之那娃就沒教你何為男兒?”
裕王止住哽咽,“教了,表叔最不喜什麼……娘娘腔。”
“這就妥了。”
嘉靖帝說道:“好生跟著學。”
“是。”
“賞長威伯文房四寶一套,另外,賞戒尺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