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頓·貝略先生雖然平時還算和氣,但遇到讓他不高興的事,表現得則就沒有那麼和善了,除此之外,裴倫也不忍心讓這麼一位可愛的姑娘承受無情的責罵。
要是能和她結婚就好了,裴倫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痴痴地想。
不過他自己也知道這隻會是幻想,姑娘們都喜歡城裡的生活,沒有人願意住到熱沃生活這樣不方便的鄉下來。熱沃以前倒是也有一個像這麼可愛的姑娘,那是拉克斯家的阿德萊德,只是這位上個月也離開了,據說是被城裡人帶走了。
裴倫的幻想時間沒能持續多久,也就是少女離開旅店的那一會兒工夫,又一夥外人來到了這裡。
他們一共是三個人,都穿著黑馬甲白襯衣,頭頂還有圓禮帽,打扮得像是得體的城裡人,但又讓人明確感到這是一種偽裝,他們手上的老繭和緊繃繃的袖子暴露了體力勞動者的身份,而不懷好意的東張西望則讓人能一眼看出他們的內在品質與外表的偽裝並不相符。
這些人和裴倫上個月接待過的某些客人有相似之處。
不過為首的這位則讓裴倫將他和克雷頓·貝略聯絡起來。
他也有著黑色的半捲髮,身高臂長,十分魁梧,而且不止如此,他和克雷頓·貝略的氣質也有相似,有著唐娜的前車之鑑,裴倫理所當然地把他當做了克雷頓的親戚,只是疑惑克雷頓·貝略的親戚似乎都想在這周趕來熱沃,這也太巧了些。
“你們是來找克雷頓·貝略先生的嗎?”他客氣地問。
這三個人都愣了愣,隨後為首的這位點了點頭:“沒錯,我們正找他,他在哪兒?”
“他出門了,不過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要是你們不願意在這兒等,可以留下姓名,我會在他回來後告訴他的。”裴倫拿出賬本和筆等候著他們開口。
“就這麼辦吧。你告訴他,溫斯頓·讓·斯.”
提及姓氏時,黑髮男人焦躁地皺了皺眉,又放棄了這麼做:“算了,你就告訴他溫斯頓找他,是大保羅介紹我們來的。”
去教堂的路十分艱辛,朱利爾斯一路都在打噴嚏。
昨晚的火焰燒了一夜,形成的灰燼數量也非比尋常,緊隨時尚潮流的男巫此刻才發覺守舊派的濃密鬍鬚到底有怎樣的好處,那黑色的國王須在鼻前形成了一層過濾層,有效地阻擋了大多數飄揚的灰燼。
“真卑鄙。”男巫嘟囔著說,不知道是在指責誰。
到了教堂,他們再次感受了這次拜訪的難度。
教堂已經對外開放,但是門口依舊有手持獵槍的巡邏隊員在把守,
這座鎮上最為高大的建築前,兩側藥草院子的正中位置,一個古老的石質花型洗手缽再次得到啟用。
除了他們,還有許多前來拜訪的本地人,都在巡邏隊的指引下將手浸泡進洗手缽裡的聖水,隨後才受到允許進入教堂。
“他們在用聖水檢測來訪者的身份,真是卑鄙。”朱利爾斯嘆了口氣,轉頭看克雷頓,然後就看到這傢伙從口袋裡掏出一瓶髮油擠出一點在手上,均勻的抹了一層。
然後他把髮油扔給朱利爾斯,朱利爾斯立刻醒悟了過來,復刻了這一現象。
走到大門之後,看到巡邏隊員們開始接待下一位來訪者了,男巫才低聲驚歎:“你真是個天才!”
“僥倖而已。”克雷頓謙虛地說:“要是他們再細緻一點,我肯定會暴露的。”
事實正是如此,若不是路易斯教士並非超凡者,他一定不會這麼冒險。
他們走入教堂,穿過兩列座位間的狹窄過道向前走。這裡大概有十幾個人在宣講臺的斜前方朝拜壁龕中列位先驅的聖像,參拜者大多是女性,而在右側牆壁旁,兩位外地畫師正架著梯子貼著牆壁,對準斑駁脫漆的壁畫精修細磨,全然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到來。
在喃喃地祈禱聲中,路易斯教士從教堂一側的門裡走了出來,正巧見到他們。
他年紀已經不算小,頭髮已從金髮變灰,但還是很英俊,這也是鎮民們願意相信他的重要原因之一。不過他此刻看起來愁眉不展,意識到拜訪者後才立刻裝出一副肅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