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年不知想到什麼,若有所思。
紙鳶抬眸看了他一眼,沒吱聲。
“不過,這也能看的出來,如今朝堂上的確很亂。先有兵部侍郎被滿門抄斬,周輝光和高文陽的死,又讓六部的那些官員人人自危。尤其是……”
說到這裡,林江年臉上露出一絲奇怪的笑容:“吏部侍郎高伯彥為求自保,不惜對自己的親兒子痛下殺手,向那位三皇子索取榮華富貴……可謂是畜生不如。”
“結果有意思的是,他昨日又突然派人來邀我,這就有意思了……”
林江年目光閃爍著幾分玩味,低頭見旁邊的少女依舊沉默不言,又輕輕抓起她的小手:“你說,我該不該去見見他?”
“隨你。”
紙鳶語氣不冷不淡,聽不出情緒。
“還有一件事……”
林江年停頓了下:“太子殿下也派人來找我了,說想見我。”
聽到太子殿下,紙鳶微微抬了抬眸。
“聽說太子殿下前段時間病重,至今沒有痊癒,如今東宮那邊自亂陣腳。那位太子殿下這個時候想見我,有何目的?”
林江年問起,又似在自言自語。
紙鳶靜靜聽著,那雙原本波瀾不驚的眸子微微凝起。
“說起來,這位太子殿下好像是贊成削藩的。”
林江年輕笑:“他在朝中主張削藩早已人盡皆知,按理來說應當跟我這藩王之子水火不容,可他這時卻突然說要見我……”
“紙鳶你說,他打著什麼壞主意?”
紙鳶清秀的臉兒微微凝著,半響後,搖頭。
“說起來,咱們臨王府的處境也不太好啊。”
林江年輕嘆了一口氣:“這位太子殿下要削藩,我又與那位三皇子水火不容。他們將來哪一個成了皇帝,對咱們來說都不太妙啊!”
“你說,該怎麼辦?”
紙鳶沉默著,沒回答。
“那你說,我明天該不該去見那位太子殿下?”
林江年又輕聲問起,似想到什麼,笑道:“萬一我明天去了,這位太子殿下不講武德,在府上埋伏下五百刀斧手,等我剛到東宮,那位太子殿下摔杯為號,五百刀斧手就跳出來把我給宰了……”
“怎麼辦?”
聽到這,紙鳶終於微微動容,她抬起眸子看了林江年一眼。半響後:“我跟你,一起去。”
“紙鳶你打得過五百刀斧手嗎?”
“……”
“還是說你打算跟你家殿下一起殉葬?”
“……”
紙鳶面無表情的盯著他。
“開個玩笑……”
林江年輕笑:“放心吧,那位太子殿下幹不出這種蠢事。相反,他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希望我活著的人了……”
紙鳶沉默著,一言不發。
但眸中,卻始終有幾分擔憂。
“那你說我應不應該去?”林江年又問道。
紙鳶看了他一眼:“你心裡已經有決定了吧?”
“是啊。”
林江年點頭,靜靜的看著她,輕笑:“不過,我更想聽聽你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