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手到現在,墨畫已經漸漸明白了。
這隻邪胎,是降臨未遂的邪胎,換言之,是一具邪神的「死胎」,有著比一般邪神之物,更強烈的死氣。
它應該是無意識的,僅有殘存的吞噬和殺的本能。
而它本身的存在,顆合了太多的東西。
既有邪神本源,有妖魔的血肉,有孤山十萬多礦修慘死的痛苦,絕望,以及在絕望的壓迫之下,誕生的孽氣。
混沌,畸形,血肉混雜。
墨畫當初在大荒的神權之樹上,感知到的,那一股強大,混沌而畸形的節點,如今看來,很可能就是這隻孤山的邪胎。
而這邪胎中,最強的成分,是黃山君。
一尊三品巔峰的神明。
黃山君當年被斬之後,殘餘下龐大的神骸,似乎落到了邪神的手裡,淪為了其孵化邪胎,降臨於世的「媒介」。
或者說,這一開始,就是一個陰謀。
是一個針對,黃山君的陰謀。
昔年的黃山君,太過強大了,尤其是在這三品孤山地界,即便是邪神,可能也奈何它不得。
於是邪神,就先想辦法,讓其墮化,然後借刀殺人。
墮化後的黃山君,為禍一方,是個隱患。
太虛門的前輩,自然要斬它。
而經歷一番戰,黃山君被太虛門的前輩斬了,並身負重傷,僅有一絲清明的本源,逃了出去。
但已經「邪化」,並且墮落的山神之軀,卻淪為了邪胎的養料,經歷種種變化,成為了邪胎的一部分。
某種意義上,所有人都被算計了。
這是墨畫如今看到邪胎真面目,並且與之交手過後的猜測。
大體的脈絡,可能是如此,至於具體的經過,期間的細節,就不得而知了。
真正的真相恐怕,只有當年的黃山君,太虛門前輩,抑或者,是邪神的幕後黑手一一那位屠先生,才能知曉了。
但真相究竟如何,墨畫現在也沒法深究了。
擺在面前的最大問題,是這隻降臨失敗,畸形扭曲,從而不得不沉眠於孤山之底的邪胎。
這尊邪胎,實在太強了。
墨畫嘴唇緊抿,有些不甘。
速度比自己快,出招比自己狠,念力比自己強,邪氣詭,黑血還能腐蝕神髓,周身披著魔甲,刀劍水火不侵。
即便想用斬神劍,也會被瘋狗一般的邪胎打斷蓄力。
根本一點機會不給。
斯殺到現在,墨畫幾乎一點便宜都沒佔到。
唯一的好訊息是,即便這邪胎是三品巔峰,斬神劍仍能斬開邪胎的鎧甲和血肉,對其造成一定程度的殺傷。
但能不能斬殺,還不太好說。
最主要的是,沒這個機會。
這隻邪胎,根本不可能給自己,施展完整斬神式的機會。
而它境界太高了,自己對它的限制手段,無論是水牢術還是困陣,都絲毫沒用。
「先跑?」
墨畫思考了下,覺得只能三十六計走為上了。
從目前的情況看,這邪胎以龍棺為根基,應該脫離不了眼前大殿。
「再打一會,然後就跑,休息一會,然後再接著回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