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墓道,周邊都是金丹境的亡命之徒,
他被人盯著,根本不敢有太大動作,不然很容易被人察覺。
而且,他也不敢算得太深。
天機之法接觸得越久,墨畫就越清楚,因果之道,玄妙莫測。
你算得越多,知道的越多,留下的痕跡也就越多,被別人算到的機率越大,被別人窺視到的秘密,自然也會越多。
很多事,都是相互的。
你在窺視因果,因果也在窺視著你-—
所以現在,遇到真正的大事,墨畫反倒不敢放開手去算了,怕這些大事背後,有大能博弈,自己貿然算這一手,會被抓到小辮子。
甚至墨畫總有種感覺,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被抓過「小辮子」了,只不過自己太弱小,入不了這些大能的法眼,這才沒被追究。
因此,這四個黑袍修士,墨畫也就擦這邊,算了一點點因果。
可就這一點,卻讓墨畫心中一驚。
摩摯著銅錢上的紋路,墨畫心頭忽而湧起一股強烈的熟悉感,因果明暗牽連,彷彿這四個黑袍修士,都與自己有過一些淵源。
某種意義上,應該都算是「熟人」。
墨畫越發糊塗了。
「這怎麼可能——我跟他們,能有什麼因果?」
另外三人姑且不說,至少那個黑袍公子,墨畫可以確認,自己根本不認識他。
甚至他身上的氣息,十分陌生。
陌生到,墨畫幾乎可以斷定,他根本不是乾學州界的修士,而是從外地來的。
墨畫眉頭皺得更緊了。
「待會有機會,我倒要看看,你們究竟是誰———」墨畫心裡默默道。
不過眼下,還是按兵不動為好。
這孤山墓葬,太過詭異了,也不知藏著什麼兇險,單憑他一個人,肯定摸不到最深處。
灰二爺三人是經驗豐富的盜墓賊。
四個黑袍修士修為很強,實力莫測。
自己只要跟著他們混就好。
無論這墓裡有什麼兇險,反正首當其衝的,肯定是他們這七個金丹,要死也是他們先死。
自己只要躲遠點,不被他們的血濺到身上就行。
而自己是一行人中獨一無二的陣師,不到最後關頭,他們應該也不會「卸磨殺驢」
墨畫考慮好後,微微點頭,之後就不做他想,專注地指路了。
如此向前又走了一段路,避開一些墓地機關,又見到了另一副閘門。
閘門上,陣紋密佈,而且比外面的更復雜。
之前墨畫還沒察覺,可自從見了外面,那刻著七魄血獄,有牛頭馬面鎮守的墓門,他就覺得,
眼前的閘門更像是一扇牢門。
而整個甬道,就像是道獄的走廊。
他們不僅是在墓地裡,同時也是身在一座「道獄」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