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的眼睛,微微發紅,印堂也開始泛出鐵青色,臉色陰沉地向墨畫追來。
屍祟追著他,他追著墨畫。
這跟岔道里的情況又不一樣了。
之前在岔道里,墨畫仗著身法,還能輾轉騰挪,留有餘地。
但現在,大群屍祟在後面追。
他們二人,都只能往前跑,墨畫但凡用逝水步,左右躲閃幾下,就容易被身後的屍祟追上。
一旦淹沒在屍潮裡,密密麻麻的殭屍手抓來,殭屍的牙啃過來,根本沒有閃避的空間,身法再好都沒用。
因此,墨畫只能徑直地跑。
但逝水步並不擅長長途疾馳。
他還是築基,這樣跑下去,只會不斷被耗子拉進距離,最終落在這耗子的手裡。
墨畫眉頭微皺。
被這隻死老鼠追了好幾次了,沒完沒了的,他也沒了耐心了。
墨畫的臉色,漸漸冷了下來。
耗子沒有察覺,一門心思,都放在怎麼捉墨畫,捉到後帶去哪裡拷問這些事上。
終於,又跑了一炷香時間。
耗子距離墨畫,幾乎只有一臂之距,只要伸手就能碰到。
眼中精光一閃,耗子立馬伸出粗糙的大手,向墨畫肩頭抓去。而後不出意料,他抓住了。
耗子神色大喜,連帶著目光,都貪婪了不少。
可他並沒高興多久,下一瞬,水霧一散,墨畫的身影直接從他的手裡消失了。
耗子神色怔忡,忍不住抬頭望去。
這一望,他便見到了一雙金色的眸子。
眼眸之中,牢獄森嚴,劍氣浩蕩,鋒銳的劍意,直接破空而來,直接劈進了耗子的雙眼。
劇烈的刺痛傳來。
耗子嘶吼了一聲,捂著雙眼,身形也不由一滯,而後神魂顫慄,心生驚恐:
“這是什麼邪門的玩意……”
沒等他細想,便覺得一雙手,扒住了他的肩膀,同時又有一雙手,扯住了他的小腿。
不止如此,他的身子,他的頭顱,處處都有屍祟的手抓上來。
還有屍祟,張開利齒,開始啃他的腦袋……
被驚神劍所懾的耗子,身法停滯了一剎那,便被密密麻麻的屍祟追上了。
耗子心中大驚,奮力掙扎,可掙脫掉的屍祟越多,就有越多的屍祟爬上他的身子。
不過片刻,他就這樣,活生生被屍潮淹沒了。
墨畫並沒有回頭看,他根本沒這個空閒。
在這種被屍潮追趕的生死關頭,他能抽空施展個水影幻身,再加個驚神劍瞳,已經是極限了。
甚至驚神劍,他也只施展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