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適才它全力以赴,與自己廝殺了這麼久
三品的神念波動,不停衝擊著自己的識海,自然也衝擊著自己的肉身——至少衝擊著自己的腦海。墨畫明白了這隻神骸的目的:
它若是能殺自己,那就殺了。
若是殺不掉自己,那就耗,耗得自己血肉乾枯,識海皸裂,肉身破廢。那自己也就相當於死了。
而自己若不能快點殺了它,只要再拖延一會,那到頭來,死的還會是“自己”。神骸看著墨畫,坦然道:“你果然聰明。”
墨畫卻一點也不開心。
他知道,再不想點辦法,快點宰了這隻“神骸”,一旦肉身廢了,自己也就修不了道了。更何況,他也耗不起了。
他為了與這隻三品神骸交戰,在不斷耗費“神髓”,神髓珍貴,得之不易,他根本耗不起。耗到現在,他多少已經接近“油盡燈枯”了。
墨畫抬頭看了眼神骸,坦然道:“你很強,但我現在要斬你了,你要死了。”神骸空洞的眼眸,微微一顫,而後輕笑一聲:
“憑你的道,還斬不了我。你的道,太雜了..”“雖然雜,但是多。”墨畫道。
而後他散去了手中的太阿開山劍,雙手虛握,高舉在頭頂,眼眸深處,金光流轉,整個人的氣勢,也驟然一變,如山如淵如悲憫眾生的聖人,又如漠視蒼生的神明。
與此同時,無數神念化作流光,在墨畫虛握的雙手間匯聚。先是陣法,而後陣法流轉,顯化劍陣,最後凝成諸般劍形。
第一柄,是綿延不絕,生生不息,但又一往無前的太阿開山劍。而後是鋒芒畢露,金光湛然的斷金劍。
冰涼詭異的癸水劍..烈火洶湧的離火劍....
一道道陣法,凝成劍陣,化為劍式,在墨畫的手中重疊,凝聚為一把光芒刺目,鋒利無比,令人隱隱膽寒的“斬神劍”的雛形。
這柄“斬神劍”,因為融合了諸多“化劍式”,光澤駁雜,法則流轉,比之前的神念之劍,都要更長,更寬。神骸看得悚然失神。
它萬萬沒想到,這世間還會有這種“大雜燴”式的神念劍法而且,墨畫說得沒錯,“雖然雜,但是多..”。
這裡面蘊含的陣法之道,五行之道,劍道,多得匪夷所思,多得讓它都頭皮發麻...無論其威力如何,都不能讓其施展出來。
趁著墨畫凝氣蓄力的同時,神骸周身血氣洶湧,化作一道血光,直奔墨畫而去,手中的血刀,也砍向墨畫的額頭。可行至半途,墨畫瞳孔一閃,陰森的刑獄,紛然的劍光,形成一座劍道牢獄,直接將神骸鎮壓住了。
劍穿琵琶骨,獄鎮七魄魂。驚神劍!
事到如今,墨畫也顧不得忌諱,直接動用了這式原本被他“封印”住的驚神劍式。神骸瞬間被震懾在原地,心神生畏,動彈不得。
它估摸著,五息之內,它可以破此神念之術,但這點時間,也足夠眼前這神胎小鬼,將他那不知名的劍式,凝練成功了。“那就以道對道,看看誰生誰死...”
神骸殺意已訣,猩紅的眼眸,滲出鮮血。
不只是眼眸,它的渾身,都被鮮血浸染,變得鮮血淋淋,強大而可怖。
一股“道”的蘊味,從它身上散發而出,夾雜著屠戮,殘忍,泯滅,弒殺的,死寂的,“鮮血”的意味。
神骸周身的鮮血,向上凝聚,在他頭頂凝成一柄鮮紅刺目,不知抹去了多少性命,吞噬了多少鮮血的“戮血之刃”。血刃凝聚之後,其強大的神念氣息,向四周蔓延,血腥但精純的道之法則,尤在墨畫大雜燴式的“斬神劍”之上。神骸目露殘忍。
“這隻神胎小鬼,今日必死無疑。”
而恰在此時,墨畫目光深邃,神情肅然,終於開始凝聚最後一道“劍意”。
也就是他日夜不輟,勤加練習,自斬命魂,使之隨著神念傷口,融入神魂之中的,太虛劍流。是太虛門歷代前輩,苦心孤詣,鑽研凝練出的,古老的太虛劍道本源!
“.這是?!”
感知到這股氣息,神骸一時難以置信。
太虛的劍意,古老悠久,強大且深不可測。
劍道本源,融入其中,墨畫的“斬神劍”才真正的初具雛形。
墨畫雙手聚在頭頂,手中的神念之劍,頓時氣息暴漲,劍形也寬了一倍,其上古老玄妙的太虛劍意,緩緩流轉,宛如天地初判,星空浩瀚。
在血道“神骸”震驚駭然,近乎不可思議的目光中,強大的太虛神念之劍,轟然劈下。墨畫脆聲喝道:
“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