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進苦笑。
他這番話,有些功利,但還算坦誠。
顧長懷也並不介意。
他雖為人有些孤傲,待人也冷淡,但並非不通情理之人,也知道無權無勢的典司,升遷是極難的。
在規則之內,為自己謀個前程,也是人之常情。
顧長懷沉吟道,“道廷司的確有這樣的先例,但這種升遷,需要各方運作,裡面也摻雜著一些人際關係,並不好當做參考。”
“但升不好升,你若只是想遷職,應該不難。這次若立下功,可以向上面申請一下,由副掌司和掌司來議定……”
“只是道廷司畢竟機構冗餘,人員複雜,最後能不能成,也說不準,但一般來說,這的確算是一條門路……”
“有機會就好,有機會就好……”樊進連連點頭,拱手道,“多謝顧典司提點。”
顧長懷也拱手道:“樊典司客氣了。”
樊進微微鬆了口氣,心中輕鬆了些。
夏典司對他們的話置若罔聞,自始至終一言不發,始終全神貫注地盯著街道。
樊進也很知趣,不再多言,耐著性子,一起盯著下面街角的動靜,但他心中卻起伏不定。
“能調離孤山城就好……”
“孤山城,不能再待下去了……”
樊進的目光,隱隱含著一絲畏懼。
之後眾人無話,聚精會神盯梢。
待日頭漸落,到了戌時一刻,街角果然便出現了一個“郎中”打扮的修士。
他身材頎長,滿頭白髮,戴著斗笠,遮著面容,揹著幾個盛放丹藥的葫蘆。
而後他果然如墨畫所說,走過南街,兜了個圈子,在戌時三刻,到了北面,進了掛著紅幡的屋子……
和顧長懷說的一模一樣,甚至連時辰點數都不差。
樊進看了眼鶴老七,又轉過頭看了眼顧長懷,忍不住道:
“你們到底在魔宗裡面,安插了一個什麼級別的內鬼啊?不會是魔宗長老吧?這個情報,簡直神了……”
便是顧長懷和夏典司,此時都有些怔然。
竟然真的是分毫不差……
同時他們也心中不解,墨畫到底是怎麼弄到這些情報的……
若非他們對墨畫還算知根知底,也要懷疑墨畫是這魔宗裡的長老了?
不過此時也沒空想這些有的沒的了。
顧長懷見鶴老七進了那掛著紅幡的房子,臉色肅然,沉聲道:“開始收網。”
樊進也收起了心思,目光銳利起來。
機會難得,他一定要好好表現。
四周的執司,開始持刀戒備,悄悄從四周向那間掛著紅幡的屋子合攏。
他們不是金丹魔修的對手,只是互相之間結成陣勢,封鎖路徑,以防這魔頭逃掉。
陣法也開始一一啟用,陷阱早已備好。
顧長懷三人,成犄角之勢,圍住魔頭所在的屋子,但沒急著動手。
因為墨畫說過,這魔修的功法,有個弊端,運功之時,血氣會逆行到曲池,內關穴處,以致於氣海脹痛,需要採補女子,陰陽交合才能緩解痛楚。
這個時候,他血氣逆行,實力也會大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