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胭脂舟,犯了道廷律法和宗門門規的那些弟子,不是不罰,而是等過了這屆論道大會,再行論處。”
“畢竟宗門改制在即,這第一次論道大會,意義太過重大。”
“可是……唉……”
有長老道:“沒用的,這明顯是個局,將我們太阿門一門的天驕,幾乎全折在裡面了。”
太阿掌門當即冷笑道:“什麼天驕?年紀輕輕,不好好修行,學人逛窯子,做些不三不四的勾當,他們也配叫天驕?”
他身材高大魁梧,膚色微黑,眉眼方正,說話直,脾氣也不大好。
太阿掌門越想越氣,繼而怒道:
“若不是論道大會在即,我聽你們的勸,顧著宗門利益,早將這些畜生一個個廢了修為,逐出太阿門了,哪裡還需要這般四處斡旋,受四大宗和道廷司的鳥氣?”
其他長老不敢插話。
倒是一位年長的,資歷也老的長老,輕聲嘆道:
“人世浮欲,五光十色,他們年紀輕,道心不定,血氣方剛,怎麼可能經得住誘惑。”
“更何況,有些弟子明顯是被陷害的。他們或是被威逼,或是被脅迫,也是第一次去那船上。”
“我們這些做長老的,疏忽大意,疏於防範,說起來也脫不了責任……”
太阿掌門沒有反駁。
不光是長老,他這個掌門,也的確有責任。
總是想著,借這次宗門改制的機會,能更進一步,卻沒想成天向上看,沒留意到自己腳下,被人下了絆子,栽得鮮血淋漓。
也有長老目光凝重:
“這次的事,太過巧合了,若說這裡面,沒有四大宗的算計,我是絕對不會信的。”
“甚至道廷司,乃至中央道廷,肯定也在暗中推波助瀾……”
“事到如今,說這些話有什麼用?”
“誰不知道,他們在算計我們?”
“四大宗如此重要的位置,怎麼可能拱手讓人……”
“只是這手段,也太過卑鄙了……”
“贏了,這就叫計謀,敗了,才會被罵卑鄙。”
“我們未必就會輸了……”
“別說這種天真話,事到如今,還怎麼贏?別說更進一步了,能保住現在的位置,就是得天之幸了……”
“你這廝,怎麼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不然呢?這難道不是事實……”
眾人彼此爭執,越吵越烈。
有長老咳嗽了一聲,眾人這才漸漸平息。
太阿掌門面沉如水,隨後也只能無奈嘆道:
“換一批弟子吧,這段時間,讓他們抓緊修行,磨練道法,這次論道大會,只能如此了……”
一眾長老紛紛點頭,但面上不免愁雲慘淡。
便是太阿掌門的心裡,也並不太樂觀。
盡人事,聽天命。
他也只能在心中默然道:“希望老祖宗保佑,能讓我太阿門,過了這一道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