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灘上,是野蠻生長的雜草。
但墨畫知道,這並不是簡單的河灘,更像是河水下流,淤泥堆積,經年累月而形成的一個小島。
外圍的泥沼,宛如天然的迷宮,將這個小島隔絕了起來。
若非有小銀魚帶路,其他外來的修士,根本不可能見到這個小島。
墨畫又放眼望去,將這小島打量了一遍。
小島外圍,水草叢生,看著十分荒涼,杳無人煙,但墨畫能感知到,島內有不少修士的氣息。
這些氣息,帶著血腥,透著邪異,顯然並非善類。
除此之外,還有陣法的氣息。
小島附近不出意外,也布了不少陣法,既有預警,也有陷阱,同時還有不少水土防禦陣法。
“一群水匪,大機率不會建陣法,那這些陣法,應該是……癸水門替他們建的?”
墨畫皺眉,而後回過頭,問道:
“水匪找到了,現在怎麼辦?”
夏典司沉吟片刻,看了眼顧長懷,緩緩道:
“據情報所說,這夥水匪中並無金丹,我們兩人聯手,試著將他們拿下?”
顧長懷略作思索,搖頭道:“拿不下……”
“這裡是二品州界,是小地方,跟你們道州那些無需顧忌修為的大州界不一樣。”
“金丹境在二品州界與人交手,必須要嚴格壓制自己的修為,一點都不能疏忽。”
“你有壓制修為跟別人交手的經驗麼?”
顧長懷問道。
夏典司一怔,皺起了眉頭,有些不情願道:“沒有……”
“這就是了,”顧長懷道,“壓制修為,束手束腳的,一身修為發揮不出幾成,不可能拿下這群水匪,甚至若是不慎,還有可能中了他們的陷阱。”
“金丹鎮壓築基,那是在不受限制的情況下。”
“實際動起手來,方方面面都要考慮到,結果就很難預料了。”
“更何況,水閻羅也沒你想得那麼簡單。”
“此人與尋常築基不同,一身本事,詭譎莫測,在修為不佔優勢的情況下,想找到剋制他的手段,將他抓住,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顧長懷說完,又指了指小島,“還有這小島,四周臨水,一旦這些水匪落敗,往水裡一鑽,伱我修的都不是水性功法,怎麼抓他們。”
“這是他們的老窩,若籌謀得當,可是能將這夥水匪一網打盡的好機會,反之,若是魯莽行事,有了疏漏,無疑便是將這個大好的機會,平白給葬送掉了……”
“葬送機會很容易,但葬送之後,再想找這個機會,恐怕就難如登天了……”
顧長懷神色漠然,語氣一點也不客氣。
不知是不是為了氣夏典司,一向不太愛說話的顧長懷,話癆一般說了一堆。
夏典司的臉色,果然蒙上了一層寒霜。
有些道理,她也明白。
但畢竟在這種低品州界辦案的經驗少,她一時也沒注意到,剛好被顧長懷抓到“話柄”,明裡暗裡奚落了一番。
夏典司的確有些生氣,看著顧長懷的目光,很是不善,但很快便平復了下來,而是實事求是道:
“那依顧典司,應該怎麼做?”
她語氣平靜,沒有其他情緒,單純是求問。
顧長懷目光微怔,神色有些意外,沉默片刻後,語氣倒也不自覺平和了下來:
“先打探好敵情,知道他們有多少人,確認是否有金丹,把這附近的地形,也全都核實一遍,再回去調集人手,妥善計議……”
“越是關鍵時刻,越不能貪一時之功。”
夏典司眸光微閃,看了眼顧長懷,微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