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弟子的話,一刀一刀紮在他胸口。
他只覺又屈辱,又憤恨,胸口氣悶不已,止不住又吐出了一口血。
夜色已深,山林蕭瑟,偶有妖獸低吼。
山間的氣氛,也越來越危險。
“先回去再說,這筆賬,一定要討回來!”
斷金門師兄滿眼惡毒。
其他弟子,也都不敢說話,互相扶著向山下走去。
待他們都離開之後,漆黑的山坡上,荀子悠緩緩從陰影中走出,緩緩嘆了口氣。
輪不到他出手。
斷金門一個築基後期師兄,帶七個築基中期弟子,就這麼被料理了一頓。
雖說手段惡劣了些,但還算有分寸,沒真下殺手。
不過這些手段,這孩子都是從哪學來的?
明明看著白白淨淨,乖乖巧巧的,怎麼做起事來,蔫壞蔫壞的,了一肚子壞水……
荀子悠搖了搖頭,而後心道:
“不過這樣也好,不是個任人欺負的性子,真受了欺負,不用宗門長老幫忙,自己也能找回場子……”
這就難能可貴了。
做事內方外圓,既有原則,又‘不擇手段’;既講規矩,又不自縛手腳……
荀子悠忽而心中悵然,有些失神。
“軒師兄當年,天賦絕佳,性情剛正,但或許就是因為太剛正了,才會過剛易折……”
“他要不是那麼剛正,或許就好了……”
……
墨畫一行人,就這麼回了宗門。
次日,墨畫就跟沒事人一樣,照常修行上課。
荀子悠闇中默默看了墨畫一眼,見他神色如常,彷彿昨晚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他沒殺過二品中期的豬妖。
沒被斷金門打劫。
更沒反過來打劫斷金門,將他們一個築基後期的師兄,打成重傷,扒了衣服,掛在樹上,畫了烏龜……
荀子悠有些無奈。
這孩子心也太大了。
昨晚怕是他真的把那幾個斷金門的弟子宰了,今天也能面不改色地來上課。
有如此定性,必是做大事的人。
就是不知亦正亦邪之間,所行的大事,是善事,還是惡事了。
荀子悠搖了搖頭。
他轉身離開,徑直走向了長老居,去拜訪荀老先生去了。
這些見聞,他總要彙報一下。
可到了長老居,荀子悠卻意外地發現,荀老先生愣在原地,手裡拿著一枚玉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