築基巔峰的高大妖修,又深深看了眼狗頭妖修,聲音沙啞,“不要有一點鬆懈,不然我便把你丟去喂妖獸!”
狗頭妖修聞言,渾身一哆嗦,立馬道:
“是,是,管事。”
趴在上面偷聽的墨畫,聞言一怔。
原來是管事。
怪不得,他就覺得這又高又大,嘴長獠牙的妖修,跟其他妖修的氣息不一樣,身份也明顯更高一等。
這“管事”妖修吩咐完,看了一眼監牢,確認沒問題,便轉身走了。
狗頭妖修畢恭畢敬地將“管事”送走,而後臉色一冷。
他又轉過頭,看了眼監牢,神色又妒又恨,嘴裡不知嘀嘀咕咕罵些什麼。
但管事的吩咐,他不敢不聽。
待細緻地檢查了一遍監牢,確認了鎖鏈和陣法都沒問題。
被抓來的令狐笑三人,也都老老實實關在囚室裡。
狗頭妖修這才轉身離開。
監牢附近,瞬間安靜空曠了許多。
唯有遠處傳來的,不知名的妖獸低吼聲,混雜著其他監牢裡,妖修的痛苦低吟聲。
使這監牢氣氛壓抑,宛若煉獄。
墨畫估摸著,時間快到了,便用太虛令,發了“乙丑”兩個字給荀長老。
發完之後,墨畫特意等了片刻。
他怕元磁微弱,這兩個天干地支數沒發出去,荀長老一個不慎,強行打進來,那就完蛋了。
訊息發出去,墨畫又等了一會。
等到荀長老發了“收到”兩個字,墨畫才點了點頭。
他低下頭,就見令狐笑三人,正一臉灰敗和頹唐。
他們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強大的妖修,血腥的監牢,以及四周似有似無的妖獸掙扎聲,都讓他們明白,這絕對是個有進無出的兇惡之地。
斷掉的手指,還血淋淋地痛。
他們之前,要麼是世家子弟,要麼是劍道天驕,雖有過一些挫折,但大體都還是在家族和宗門的庇護下,安然成長,還從未親身經歷過修道界真正的殘忍。
如今,這種殘忍,突然就呈現在了面前。
甚至生死,也只在一線之間。
三人一時都很不適應。
宋漸也不敢叫囂了,老老實實蹲在角落,捂著斷掉的小指,臉色白得跟紙一樣。
歐陽木神情木然,心中忐忑。
令狐笑雖然神色平靜些,但心中也有些茫然無措。
他的手中,已經沒劍了。
即便有劍,他也根本不是這些妖修的對手。
至少,適才那個斷他手指的高大妖修,他就打不過,更別說這監牢裡,應該還有其他更強大的妖修。
令狐笑心中恍惚,不由又想起自己之前跟墨畫說的話。
他此時才意識到,什麼“勝之不武”,“公平對決”,“劍道是孤獨”的這些話,究竟是多麼幼稚。
真正的修道界,沒人跟你講“公平”,沒人跟你比劍法。
人多就以多勝少,修為高就以強壓弱。
沒人跟你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