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兒這孩子,從小就與別人不一樣,雖看似好好的,但天生神識虛弱,像是殘缺了魂魄一般,而且他偶爾能看到一些,尋常修士看不到的東西,會做一些,匪夷所思的夢魘,就像是……一個半隻腳踏入黃泉的嬰孩……”
上官策目光有些痛楚,“所以每次看到瑜兒,我心中都彷彿紮了一根刺。”
“他既是我好不容易得來的,唯一的親孫子,但又命中註定,是個早夭的‘死人’,根本養不大的……”
顧守言神色怔忡半晌,忽而看向上官策,毫不容情,冷笑道:
“年輕時太渣,老了絕種,你也是活該。”
上官策面色難看,但無力辯駁。
顧守言見他神色,嘆了口氣,語氣到底還是緩和了些,“不能救麼?”
上官策神情苦澀,“命格這種東西,沒人能改得了。”
“放屁!”顧守言臉一黑,“真要不能改,就沒‘逆天改命’這四個字了!”
上官策嘆道:“這是老祖的原話,當年他說過,瑜兒的命格,是先天鑄成,天機太深,因果太大,不是人力所能逆改的……”
顧守言低聲問道:“那位老祖,何等修為?”
上官策往天上指了指。
顧守言心中一凜,不再多言,但心中也知道了,這句斷言的份量。
喝完茶,上官策走後。
顧守言一人坐在桌前,也不喝茶,怔怔坐著,腦海中又浮現起瑜兒那天真乖巧的模樣。
顧守言飽經滄桑的心裡,也忍不住一痛,低聲嘆道:
“好孩子,卻沒好命啊……”
……
墨畫吃了頓大餐,又在顧家住了一晚,次日清晨,就要回太虛門了。
荀老先生寫的“福緣深厚”的四個字,墨畫送給聞人琬了。
雖然荀老先生沒明確說送給誰,但墨畫隱隱猜測,他老人家的意思,就是要送給琬姨的。
聞人琬接過這幅字,也不免受寵若驚。
在乾州任一世家中,洞虛老祖都是頂級的人物了,一般弟子,根本無緣得見其面,更別說受贈手跡了。
聞人琬本想向荀老先生回禮,但想來老先生,也不稀罕這點東西。
所以她便打包了一大堆吃的喝的,還有一些二品陣書陣圖,一股腦都送給了墨畫。
全都是墨畫喜歡的東西。
墨畫象徵性地婉拒了幾下,而後便開開心心,且心安理得地收下了。
臨行前,顧長懷也找到了墨畫。
兩人坐在門口的臺階上,簡單聊了幾句。
“有件事要跟你說下,”顧長懷尋思了一下,開口道,“前些時日,有一夥來歷不明的魔修,湧入了乾學州界周邊。”
“魔修?”墨畫一怔。
顧長懷點頭,“來歷還沒查清,究竟有多少,修為如何,也還不清楚。”
“活動範圍,也僅限乾學州界附近的二三品小州界,圖謀未知,但必然沒懷什麼好意。”
“道廷司已經開始動手抓了,但目前的情況,還不太好說……”
顧長懷又看了墨畫一眼,提醒道:
“雖然你被‘禁足’了,出不了乾學州界,大機率碰不到他們,但以防萬一,還是要小心些。”
“嗯嗯。”墨畫點頭。
 本章完